賈如花不置可否,沒意見。
金耀仲見司空勳又針對自己,他情緒再度緊繃起來,仰頭怒視司空勳:「你到底想怎麼樣?」
司空勳輕聲一笑。「雖然我很討厭你,但是我也不習慣和個卑躬屈膝的男人說活,起來吧!」大手一揮,瞬間就解除了金耀仲的桎梏。
金耀仲馬上跳起後退一大步,擺出架勢警覺地瞪著司空勳。
司空勳對金耀仲的反應是冷冷揚起嘴角。「收起你的虛張聲勢吧,你不是我的對手,今天扣押了金家的舫船隻是要向金家索賠,你該不會以為弄沉了我的船,江海幫會默默地吃下虧不敢吭聲吧?
「我評估過了,那兩艘船的價值該應和你們這肪船差不多,數目我不用明說,由你們金家決定。金家花]·多少心血在這艘舫船上至江南人人皆知,價格若出得太低了,難看的絕對是金家的面子,那江海幫就大可以物易物,將這舫船收納已有當賠償了,這是償還船的部分。
除了船之外,當然也還要加上名譽的賠償了,所以我就順道將你金家未來的少奶奶請來江海幫做客,看金家要付出多少誠意來交換回你們的新娘子了。
「這誠意未必是指錢財,我倒覺得金家老爺若能帶著主謀來我幫負荊請罪便是最好的誠意了,那敵幫一定是掃榻相迎,很有成人之美地讓新娘快回金家拜堂,成就一段好姻緣。以上就是我幫對你金家的小小要求,以金家的實力,我想應該可以輕鬆達成吧?」清晰地列出了交換條件。
金耀仲忿怒的一張臉漲得通紅,「司空勳!你開出這麼苛刻的條件簡直是欺人太甚,你以為我金家會受你的威脅嗎?你做夢!」
司空勳還是一臉的閒適神情。「哦……這事恐怕輪不到你來做主,當初既然敢做,現在當然就要有承擔責任的勇氣嘍!」
「你——」金耀仲想破口罵人,但又礙於目前的處境而不敢發作,憋得他是咬牙切齒,一張臉是紅白交雜,說不出話來。
司空勳卻不忘再消遣他:「金少爺,你還要帶消息回金家呢,小心別氣壞身體誤了事。不過難得『請』到了金少爺,對於船被暗算的恥辱,我幫裡有不少人想當面和金少爺『說說』心中的感覺,正一旁『摩拳擦掌』等待著,對於幫眾共同的心聲,我也不好反對,只好委屈一下金少爺陪陪他們了。」這話一落,果然許多的江海幫眾都目露凶光,個個均是躍躍欲試的模樣。
這情形讓金耀仲是頭皮發麻心中涼了半截,情急之下哪還顧得形象,快速地抽出腰間的匕首,然後一把抓來身旁最近的人架在自己面前當擋箭牌,用匕首指著被挾持的人大喝:「別過來!否則我就殺了她,司空勳!快命你的手下架梯子讓我下船,快!」
那時靠金耀仲最近的人就是詩本了,她莫名地被一扯差點跌倒,但待她站好時不但一手被用力抓住反扣在背後,脖子旁還多出一把匕首,嚇得她尖叫:「啊——救……救命,救命啊——」
「住口,不准叫!再叫我就給你一刀,不准叫!」金耀仲叱喝詩本,讓詩本是忙閉緊嘴,驚惶不已地看著自家小姐,求小姐能救她。
沒想到金耀仲是這麼沒用、無恥之徒,賈如花又氣又急地忙向司空勳求情:「公子,詩本是無辜的,請求你高抬貴手救救她!」
司空勳接受了,吩咐屬下依金耀仲的話做。「只要你不傷人,我便放了你!」
梯子一架好,金耀仲便挾著詩本走近:「司空勳!叫你的人全退到另一邊!」
「退後!」司空勳沒異議地照做了。
金耀仲站在梯子旁,臨走前還放狠話:「哼!今日之恥,來日我一定加倍奉還!」
大力推開詩本,他用最快的速度奔下梯子,沒命般的逃走了。
在詩本要摔跤前,賈如花身形一閃趕前扶住了,免去她的皮肉之痛。
「小姐,嗚……」詩本嚇得抱住她,害怕得哭了起來。
「別怕,沒事了,別怕……」賈如花環住詩本安撫她。
司空勳臉上露出了惡作劇的笑容。
「金家人真是不禁嚇啊!」不過意外的收穫是由賈小姐的反應看出,原來這女子也懂武呢,事情愈來愈有趣了!
但是賈如花卻沒有任何欣喜。脫離了金耀仲,卻陷入更危險的境地裡,她的逃婚之路是愈來愈困難了!
第六章
司空靳坐在椅子上,看著探子剛送上的報告。一旁的伊善由主人愈蹙愈緊的眉頭看來,便能知一定不是好消息。
司空靳頹然丟下手裡的紙卷,大掌重重拍了下桌上。「可惡!」
伊善擔心地看著司空靳。「主人,怎麼了?」
「你自己看!」司空靳丟下話起身走到窗邊,努力平息怒氣。
伊善拿起紙卷快速看過一次,馬上就明白主人為何會生氣了。
這份報告所記載的一切和原先他們所調查出來的一模一樣。賈少爺是名家道中落的落魄書生,好賭可又賭運一向不佳,但是卻在他失蹤前最後一次露面時反常地從賭場裡贏走了大筆賭金,沒人知道他住在哪裡,更沒人明白這個賈少爺還是個假男人真女子。賈少爺出現的地區只在六條通,而且眾人也惟有在晚上見過此人,其餘的事就沒有人明白了。至於黑衣女子就更神秘了,知道她的人少得可憐,所以他們什麼事也查不出來,
「主人,依屬下判斷,這名黑衣女子該是個富家千金,易容改扮出門尋樂,而能時時出現在六條通,就表明她應為京城人,家住在京城裡。」伊善提出他的看法;
「這一點不用你說,我也明白。我所要的是她的真實身份、住在何處!她如此戲弄我,我卻連她是誰都不曉得,這事若傳出去,我司空靳不是成了江湖笑活嗎?」
司空靳臉色很難看,尤其想到自己清醒過來時的情景衣衫不整地躺在床上,身旁還緊偎著四五名不著衣縷的青樓女子,每人都一身媚態地引誘他,若非自己醒得早,後果怕是他只要一想起便都覺得反胃。該死的!讓他第一次有了想將人碎屍萬段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