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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8 頁

 

  「因為他對元姝的好,讓她終於恢復了健康,還有他主動資援偏遠地區小學的心意,包括我們這所打從兩年前,也開始得到他幫助的學校,在在可以看出他對兒童的喜愛。」

  「兩年前?」碩人詫異道:「他不是在元姝出事後,才為了要……」

  「為了什麼?」美瑜狐疑的說。

  「沒什麼。」再怎麼樣,也不能說出啟鵬捐款給學校的最主要目的之一是為了要逼自己「就範」。「我以為他捐款純粹是為了防範再度發生類似元姝姊弟的事件。」

  「後來那當然是重點,不過早在那之前,他就曾捐贈大筆款項給我們了。只是起先用的名義比較奇怪,不是你的名字,所以我們都不知道幕後的捐贈者是他而已。」

  「他原先用的是誰的名義?」碩人愈聽愈訝異,也愈好奇。

  「不是人名,是『風影海』,很奇怪吧?我想是一個組織或計畫的名稱,你說呢?」

  「與你的猜測應該已十分接近。不過他在公事上的一切.我也不是每一項都非常清楚;」碩人再問美瑜:「那麼元姝姊弟發生意外那天,啟鵬到這裡來是………」

  「是跟校長做例行的碰面,余先生也真是的,又不是在做什麼壞事,為什麼還會不好意思跟你講呢?」

  「他——」

  「大姊!大姊!」士豪的叫聲打斷了碩人的回應。「姊夫要下山去了。叫你快點。」

  「知道了,催什麼催呢?」美瑜嘀咕道。

  「你明天不是要做產檢嗎?早一點下山去,免得趕夜路耗費精神。原地的考慮一向比你周全,說不定他還想順便邀你逛逛街,幫寶寶買一些東西呢。」

  「你怎麼知道?」美瑜的笑容甜蜜,已開始往下走。「我也想早一點逛完街,早一點到大姨、大姨丈家去休息,那我走了,」與弟弟會合了後,她又轉頭喊道:「碩人,你是不是還要再過兩天才會下山去7.,

  「是啊,程勳答應今天去幫我拿機票,我大概會待到後天才走吧?」

  「那我們明天下午見羅。」

  「再見,」碩人揮手道,並叮嚀士豪:「照顧好姊姊。」

  等看不到他們姊弟倆的身影後。碩人才再轉回身,蹲到嘉竣的墓碑前,輕輕撫摸著上頭的鏤刻,萬萬沒有想到背後突然傳來一個雖僅分開一周。但她卻已想極、念極.覺得好像已分開好幾個世紀的聲音。

  「世上的確有許多事可以等待,但不能等的事,可也不只孩子一項.時光流逝,歲月遞減,對於遇合的緣分、相契的情意,我甚至連下一秒鐘都無法等待,我要的是現在、此刻。」

  碩人身子一僵,慢慢站了起來,卻不敢回頭去看,怕就怕一轉身便得面對一切都只是她思念過深,因而產生幻想的殘酷事實。

  「碩人?」

  是他!真是他的聲音!碩人仰首向天,拚命忍住激動的淚水。「是程勳告訴你我在這裡的?早知道不能相信他。」其實她也沒有躲他的意思,在出國前,總要把該辦的事都辦完。

  「因為他知道就算他不說,我也一定查得出來。」

  「你找我一定有事吧?」

  「是有件事。」

  「什麼?」

  「我想告訴你一件很早很早以前,就該跟你說明白的事情。怪只怪我礙於不必要的自尊,不曾早些告訴你這件從未曾向任何人提及的事。」

  碩人雙肘交環,強迫自己保持原來的姿勢。

  「我是在國內服完兵役後赴美進大學時認識田薇妮的,她活潑、艷麗、大方、開朗,幫了我不少忙,但因為我一來忙於追上學業,二來我知道她身旁已有固定的護花使者,所以打一開始,便不曾動過追求她的念頭。

  「直到九年多前在一個朋友的生日宴上,她和施秉宏大吵了一架,堅持要我送她回去,然後又要我陪她喝酒,聽她哭訴,我見她可憐,就陪她有一杯、沒一杯的喝起來,然後在她租住的公寓裡打了一夜的地鋪。

  「等我隔天被一陣吵鬧聲吵醒時,已見施秉宏追著衣衫不整的薇妮沒頭沒腦的打,我當然不會坐視不顧,事後他卻在外頭大肆渲染我『橫刀奪愛』的事,華人的圈子能有多大?很快的,有關我與薇妮各種不堪的謠言便如漣漪般迅速泛開。

  「薇妮求我與她結婚,言明婚姻只需維持六個月至一年,讓出身世家的她能夠暫保自己的名聲與家人的面子,坦白說,我並不討厭她,也覺得她應該會是『恰當』的妻子,所以我們就結婚了。

  「可是兩個月後,我即發現了此事從頭到尾,根本就是施秉宏一手所導演出來的計策,他想利用薇妮謀奪我即將接掌的風雲,我當即要求離婚.但你應該可以想見的是,他們哪裡肯輕易放棄我這塊分明已經到口的肥肉?」

  碩人腦中驀然浮現一件事,令她衝口而出道:「那個孩子!田薇妮肚子裡的孩子………」由於這念頭來得太過突兀與駭燃,她終於急轉過身。並馬上因見到啟鵬面容憔悴而淚眼盈盈,心疼不已。

  他點了點頭。「孩子不是我的,是施秉宏的,你應當也能夠想見他們那時心情的恐慌。」

  「所以施秉宏才想要害死你。」

  「這件事我卻是到他前陣子在你面前說溜了嘴才曉得,原本我只覺得其中有些蹊蹺,並不知道他原先的動機,竟是那麼惡毒的念頭,至於後來薇妮駕著失速的遊艇撞上巖壁一事,究竟是她的疏忽造成的,或是施秉宏又另外動了手腳,恐怕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原來如此,原來在上一段婚姻中,啟鵬失去的是尊嚴,而非感情.碩人覺得自己那去掉重擔後的心情,正在一點一滴的復甦過來。

  有很長的一段時間,他們就只是在緩緩攏聚的暮色裡四目交投.誰也捨不得將眼光移開。

  「你來,」最後碩人終於忍不住率先打破沉默說:「就只為了告訴我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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