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寒氣逼人、開敞的窗子且不斷灌進冷風的十二月天裡,她不絲僅僅穿著一襲俐落的褲裝,而且在筆直雪白長褲上頭的,還是一件黑紗襯衫。
「你既然已經回到台北,為什麼剛剛沒來參加婚宴?之俊一直等到開席之後,都還頻頻張望宴會廳大門口,盼著你來。」
「你要我穿這樣出席他們的婚宴?」聽到司奇那令她魂縈夢繫的低沉聲音。孝安竟有種終於再度活過來的感覺,渾然不知自己沙啞的嗓音,也引得司奇的心弦一震。
「當初送它過去,賀你榮升副隊長時,不是還特地附了一件……」
「那件小背心早被我給扔了。」孝安答得乾脆。
「為什麼?」他熾熱的眼神。令她雙頰火紅。身子也開始慢慢的燥熱起來。
「怎麼?自己說過的話都忘了?你不是在那封一起送過來的信上寫:『這才是我希望你為我穿上的衣服,而不是警察的制服。當你終於肯為我穿上這件衣服時,小背心可免,那是為別的男人,而不是為我準備的。』」
除了硬挺的白色領子與反褶釘上三顆扣子的袖口之外,這件襯衫其餘部分均由透明的黑紗剪裁而成。孝安既未在裡頭增添一物,滑膩的肌膚與美麗的胸脯,自然顯得若隱若現,分外誘人,也分外引人遐思了。
「對。我的確不要與任何人分享我這樣子的孝安。」
他的孝安?唔,聽起來還真能讓人樂得暈陶陶的,於是她唇邊開始浮現笑容,眼神也更述蒙了。
「更何況當時我人還在摩托車上奔馳,如何趕到宴會場中去。」
司奇聞言,才猛然想起天福跟他說的種種,心底一涼,腦門卻一熱,隨即結結實實的打了個冷顫,並衝上前去,一把就將她給扯進懷中。
「孝安,你……竟然背著我去冒那種險,萬一——」
「噓,」孝安點住他的唇道。「根本不會有任何的『萬一』,瞧,我不是好好的站在這裡,完完整整的回到你跟前來了嗎?」
「但是……但是……該死的丁天福,他怎麼可以讓你——」
「司奇,」孝安環住他的脖子,一邊用手指輕輕摩掌他的發腳頸背,一邊誠摯鄭重的表白:「是我強迫他讓我加入的,不關他的事。」
他收緊纏燒在她腰間的雙臂,彷彿必須藉助擁她在懷的舉動。才能說服自己相信她的確安然無恙似的。
「你老是說我是光、你是影,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怕會傷害到我,其實你有沒有想過,有影的地方,就表示一定有光,無論那光多微弱,都會形成影子,而一旦光出現,影也一定就會隨之而至,所以我們根本是同一個世界的人,你的行動,怎麼可以將我排除在外?』』
「孝安,」輕輕的兩個字,卻已涵蓋了他所有的驚詫與悸動。「噢,孝安。」
他們同時用力的擁緊彼此,緊到兩個身子問再無一絲空隙,緊到好像恨不能將對方給嵌進自己體內一樣。
「這樣夠不夠向你證明我情深如熾?夠不夠顯示我愛得篤定?愛得勇敢?夠不夠讓你相信,」孝安偎在他堅實的胸膛上,一迭聲的問:「你這一輩子,是永遠都休想擺脫掉我了?」
司奇的回答,立即表現在他俯下頭來,攫住她雙唇,並如饑如渴吻將起來的行動上。
孝安回應的熱度。也絕對不遜於他的,她輕啟櫻唇,任由他長驅直人,以交纏的唇舌,恣意吸吮她甜蜜的氣息,不再壓抑、不再抗拒,只想把對她的熱情,完完全全、徹徹底底的釋放出來。
於是在吻到兩人幾乎都要喘不過氣來,不得不暫時分開的瞬間。司奇望著她,眼中的火焰已一路熊熊的直燒進她的心底。
」光是抱你,對我來講,已經不夠。」他捧起她那張嬌俏可人的臉龐,毫不掩飾他的心意,做最赤裸裸的表白。
「哦?」孝安滿懷趣致又難掩嬌羞的睇視著他問道。
但司奇隨即卻又率先打了退堂鼓,忙不迭的表示歉意。「對不起,請原諒我的造次,實在是因為——」他甚至想要強迫自己與孝安拉開距離,不然再這樣癡纏下去,就算他有過人的自制力,恐怕仍是會落個全面瓦解、潰不成軍的結果。
「因為什麼?」孝安卻已輕輕拉住他的領帶,不讓他再繼續往後退。「因為你的策略已經完全成功,獲得全面性的勝利,所以大過興奮的關係?」
「你不提,我還差點都要忘掉那件事了。」
這句間接表明她魅力之大,足以讓他忘懷所有事情的話,雖聽得孝安心花怒放,但她仍覺得有必要詳細告知他行動的經過。
「那我現在就向你報告,你得到的情報無誤,今晚他們共走私進來兩百公斤的海洛因,」孝安搖頭歎息:「兩百公斤地,你能想像那一旦流入市面,會害死多少人,再製造出多少跟天福家一樣的慘劇嗎?」
「但這一次,他們終於無法再得逞。」
「嗯。我們六輛重型摩托車前後包抄,終於迫使施秉宏疾踩煞車,與後方來車撞上。而事先埋伏在附近的警車。也立刻大鳴警笛。來個人髒俱獲,逮個正著,實在是太過癮了。」
「過癮?」司奇板起臉來說:「做斜壓車身,滑過施秉宏車前的危險動作。只叫做過癮?」
「你怎麼知——?」孝安怪叫道:「該死的天福,居然敢在背後出賣我!」
「還想誆我說什麼六輛重型摩托車前後包抄,孝安,你這份報告,做的也未免過分偷工減料了些。」
「哎呀,」被揭穿事實的孝安,只好搬出耍賴的本領,把身子往前一貼蠕動搓揉起來。「人家只是想要早點結束整件事,回到你身邊來……讓你抱個夠嘛。」
原本就壓抑得辛苦的司奇,經她這麼一撩撥,立刻就再度血脈債張,甚至比剛剛更難以自制了。
「孝安……」撫在她背上的手掌,早已透過薄紗散發出熱力,給了孝安再繼續頑皮下去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