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豬頭背著他去整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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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擺設與昔日一模一樣,她就算閉著眼,也可以準確無誤的走過客廳、走進其他房間而不撞到任何傢俱。他一向有將音樂室落鎖的習慣,所以他不在的時候,誰都進不去。視聽室一樣是只有擺設高級家庭劇院組合與長沙發。以前她在的時候,到處堆疊比人還高的錄影帶,現在全都乖乖的歸位在牆上特別訂製的櫃子裡。再過去就是她的房間了。
手握著門把,她動作猶豫。
裡頭會是一片空蕩蕩或是放了其他人的東西呢?
深吸了一口氣,她毅然決然轉身。
她是來歸還鑰匙的,東西放下人就該走了,留連不過是讓她更捨不得,一點益處也沒有。將鑰匙放在餐廳的桌上,戀戀不捨的再將屋裡佈置瞧了一遍,踩著沉重的腳步往玄關走去。
手袋裡的手機突然響起,一看來電號碼,她愣住了。
她不確定的按下通話鍵。「喂?」
「豬頭,你在哪?」氣急敗壞的嗓音的確是來自雷驥本人。
一直在眼眶凝聚的淚泡迅速擴大,不勝負荷的滾落。
手上抓著已被捏皺的履歷表,雷驥不爽的再問了一次。連手機號碼都改了,這豬頭當真打算「重新做人」嗎?
「我在……」喉頭像被什麼給梗住,難以成言,「在你……你家……」
電話迅速被掛斷,十分鐘後,雷驥衝了進來。
經紀公司離雷驥家並不遠,但開車也要二十分鐘,所以他那麼快就到達,讓黎縭驚愕不已。他站在她前方,氣喘吁吁,臉上佈滿汗水。
他是直接爬樓梯衝上來的嗎?
「黎縭!」他突然喚她的名。
「是。」嚇了一跳的她只差沒立正站好。
「黎縭!」他又喊。
「我在這。」她的聲音因情緒澎湃洶湧而顫抖不已。
該死,真的是她的聲音,她真的去整型了?
「你幹嘛去整型?」他站在離她兩步遠的地方,大聲咆哮。
「我……我想當個真正的女人。」他為什麼要這麼生氣?她換了一張女性的臉孔,他應該高興才對啊!
「你本來就是個女人!」豬頭在說什麼鬼話?!
「可是我的臉像個男人,這你不是也很介意?」
「我什麼時候介意過了?」
黎縭低下頭,委屈地說:「你很介意。所以你從不願正視我的臉……」
「我什麼時候沒正視過你的臉了?」
「就是……就是……」上床的時候。但是她說不出來。
「你整成這個模樣,對我而言就像個陌生人,你認為我會衝上去抱住你嗎?真是見鬼了!」他退後兩步,坐在沙發的扶手上。
嗚嗚……她的確是這麼想的。
她錯了嗎?她從小就希望有朝一日能夠丟掉那張酷似男人的臉皮,在遇見他之後,這念頭更形強烈。誰知當她美夢成真,他卻說她是陌生人。她已經不曉得她該怎麼辦了。
徬徨無助的淚水如春雨紛紛滾落,她擦了又擦,怎麼也抹不淨。
見她哭個不停,雷驥無奈的歎了口氣。對她有再多的不爽與不滿,全都被她委屈的眼淚所洗清。她是想討好他,他懂。
他也知道換一張純女性的臉孔是她長年的希望。這些他都知道,可是為什麼沒有人問問他的想法,問問他是否樂見她換一張臉?!
見眼前的佳人眼淚像不用錢一般拚命滑落,雷驥真想扯掉頭髮,仰天長歎。每次只要她一哭,他就不由自主的妥協了,打算在見到她時,狠狠扁她、罵她的想法也不知跑哪去了,消失無蹤。「豬頭,過來。」他好無奈的說。
她乖乖朝他的方向走了幾步,在他面前站定。
雷驥的大手撫上細緻的臉孔,在精巧的五官游移。
感覺到熟悉的溫度與撫觸,黎縭輕咬下唇,克制想撲進他懷裡的衝動。她怕他會將她推開,到時她受的傷害會比在經紀公司所承受的還要重很多很多……
她把眉毛修細了,已經看不出昔日的陽剛;鼻樑依舊挺直,可變得較為小巧秀氣;方正的下顎也不見昔日蹤影,自耳下滑順的直溜至尖細的下巴,成了精巧的鵝蛋臉。唯一不變的只有……
「你的眼睛沒整,」他說,並在她錯愕之時吻上她的眼,「唇形仍跟我相仿。」接著吻住她的唇。
深邃的瞳眸眨了眨。他這麼做的意思是……
「我讓你不安,所以你就不告而別半年?」雷驥慍怒,唇角緊抿。
黎縭頓時又慌了手腳。
「不……我是想給你一個驚喜,我以為你會很高興看到我的臉變得像個女人……你不是一直很討厭我長得跟你很像?所以你就算抱著我也不肯看我的臉!」她雙手絞扭。
「我不肯看你的臉?」有嗎?雷驥心裡納悶。
「有!」她控訴,「你一定會把房間關得暗暗的,即使在明亮處,你也會將我的臉轉過去,從來不肯正視。」
他恍然大悟,「原來你喜歡在明亮處看著我的臉做愛?」
不不不……她才不是這個意思!黎縭紅著臉拚命搖手。
「那好!」他一把拉她入懷,開始解她身上的扣子,「下午三點,天色夠亮,我們來一圓你的希望。」
窗……窗簾沒拉上啊,等等被對面的瞧了去……見自己小巧的胸脯袒露在溫暖的冬陽之下,黎縭羞赧的以手掩面。
「不准把臉遮住。」他用力將她的手拉下,「看著我!」
不!好丟臉!黎縭堅決搖頭,緊閉雙眼。
「看著我啊!」他雙手用力撐開她的眼。
「不要啦,好丟臉喔!」饒了她吧!
雷驥鬆開手的同時放開了她,「是誰不看誰的?」他一躍而起,踩著憤怒的步伐往外走去。
問題是出在她身上?她愕愣。
「我第一次抱你的時候,你的眼睛幾乎都一直閉得緊緊的。我知道你生性比較害羞,所以我一定把燈關上,也不讓你面對著我,就怕你不好意思,想不到你竟然是這樣解讀的。」用力拉開大門,他頭也不回的走出去。她長久以來存在於心中的疙瘩,其生成原因竟是因為他對她的體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