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挺努力的。雷驥莞爾。
自他出道以來,從沒有一天好好休息過。一開始帶著玩票性質的他,突然一躍成為傳播經紀公司的支柱,眾人無不想趁他大紅之際將他搾乾,能賺多少就賺多少,絲毫不考慮他的心理狀況與身體情形。
他才不願任他們擺佈,劇本要挑,廣告要選,唱片的製作他也要參一腳,因為他只想做自己想要的東西。
現在他覺得有點累了,所以他要休息,誰都勸不動他。成堂青在勸說無效之後,竟異想天開打算找個替身代他出席訪者會、開工典禮、剪綵等等活動。就怕他消失了一個月後,觀眾會將他淡忘了。如果他這麼容易被忘記,他還叫雷驥嗎?小公司的小心眼到現在還拋不掉,真受不了成堂青。
瞥了旁邊努力將大便指數往下降的女生一眼。真虧成堂青當真找著了一個與他如此神似的替身,只是這人怎麼會是個女的?男人有他這樣的面貌與身型,是上天賞飯吃,相反的,女人有這樣一張俊美無比的臉蛋,是上天的惡作劇。
「這樣可以了嗎?」沒有九十,也有六十吧?
雷驥掃了鏡中人影一眼,「完全不合格。」
不合格?到底是哪個地方不對了?黎縭好想尖叫。
「哪裡錯了?」黎縭已經練習得快抓狂了。
「你完全抓不到我的神韻!」
這個人百分之百是完美主義者。黎縭挫敗的垮下肩。
「我累了。」雷驥打了個阿欠,「你慢慢練習。」
「好。」有氣無力的回答。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好久沒有睡到自然醒了。
雷驥幸福的伸了個大懶腰,拉開窗簾,溫暖的陽光愛憐的輕撫他的臉。
假期的第一天,即使是陽台上礙眼的落葉看起來都可愛得想一親芳澤。
手錶的時針躺在9的位置,他記得今天是手上一部戲的開工大典,照規矩所有演員都要前去拈香拜拜,保佑拍戲順利。他自從某次拍驚悚片發生怪事之後,也跟著抱持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態度,所以替身這趟一定得露臉。成堂青還得先帶她去整理門面,修整髮型,所以她是該起床了。他今天就雞婆的叫她起床,順便驗收昨晚練習的成果,只是不曉得她成績是否及格。想到她昨晚其差的領悟力,恐怕是凶多吉少喔!
走到她的房門前,敲了敲。過了好一會兒仍沒人回應。
不會是睡死了吧?不滿的眉上揚,他再用力敲了敲。還是沒人應聲?!有沒有搞錯,這麼能睡?正打算直接開門進入,耳裡隱約聽見音樂聲。視聽室?他滿心疑惑的走近,推開半掩的門,暗暗的室內,一團黑影蹲在電視機前。
「喂?」他連她姓啥名啥都不曉得。
黑影轉過頭來,眼圈黑得跟熊貓一般,眼眸佈滿可怕的血絲,將他嚇了一跳。「你醒了?」黎縭原本就低沉的嗓音這會兒更像個男人了。
「你一夜沒睡?」這才像話。雷驥對她有了那麼一點點的改觀。雖然笨了點,但至少肯努力。
「嗯。」她揉揉酸澀的眼,「至少得及格才行。」她站起身來,「你幫我鑒定一下,看能不能唬弄人。」
用力揉了揉倦極的臉,她往柔軟的沙發走去,坐下,優閒的蹺起二郎腿。過了好一會兒,站起身來朝他走近,「如何?」連說話的樣子都模仿得維妙維肖。
雷驥嘴角輕揚,自口袋裡掏出一包煙。
黎縭愣了下,面具垮掉。
「我有抽煙習慣。」雷驥道。
她張著嘴,開合了半天才道:「我不會抽煙。」
「那你得學。」雷驥的語氣沒有絲毫可妥協的空間。
可不可以不要啊?黎縭快哭出來了。她超痛恨煙味的,現在竟然還要叫她學抽煙,何不乾脆將她埋入煙草堆,讓她窒息死掉算了。
「不喜歡煙?」雷驥問。
黎縭用力點頭,眼眶都含淚了。
「你沒得選擇。」雷驥將一管煙塞入她嘴裡,點燃,「吸一口。」
黎縭皺著眉吸了一口,雙頰立刻鼓起。
「吞進去。」他命令。
吞……吞進去?
「像呼吸空氣一樣吸入氣管,再呼出來,跟呼吸一樣簡單。」抽煙這事這麼簡單,除了笨蛋,不可能學不會……雷驥淡掃她一眼……糟!她好像真的是個笨蛋!
寧死不屈!黎縭用力搖頭,將口裡的煙全數吐出。
「一個人會不會抽煙內行人一看便知,這點你一定要學會。」雷驥的聲音有些嚴厲了。
「你常抽煙?」如果她露臉時間短的話,說不定可以混過去。
「我是煙槍,大家都知道。」
天地崩裂。
「常有人請我抽煙,」他咧開嘴笑,不懷好意,「所以你得在開工之前學會。」
「你生病了,醫生說你要暫停抽煙。」她記得成堂青對外的說詞,再自己加上禁令一道。
「你以為我會是那種乖乖聽話的人嗎?不說話可以混過去,但不抽煙是不可能的事。」俐落的將剛才黎縭含過的香煙放入嘴中,他抽煙的姿態一樣帥氣。
「啊……」她又張口結舌了。
「啊什麼啊?」他皺眉。
「那根煙是我剛抽的……」
「喔?」他抽出來塞入她嘴裡,「去練習。」
間……間接接吻!黎縭瞪著鼻下的香煙,覺得整張嘴都麻了。
瞧她目瞪口呆的模樣,雷驥倏地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了。
「介意?」他猝不及防拿走她嘴裡的煙,用力親了下她的雙唇,「這樣就免疫了吧?」
啊啊啊……這下她變癡呆了。
女人……真是莫名其妙。他懶得理她了。
「你不是說……你不會覺得……我……跟我就像跟男人……很噁心嗎?」他初見面時射來的把把利劍她可是記得一清二楚。
雷驥橫了她一眼,「這裡很暗,我根本看不清你的臉。」
又是一發射擊炮。
「對了,你剛剛的表演有八十分,好好加油!」說著,他將香煙塞入她手中,轉身走出視聽室,隔音門帶上,室內陷入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