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眼淚狂噴,吼得聲嘶力竭,靳雨施忽然覺得她很可憐,想她會故意惹是生非,大概是因為太寂寞了吧。
靳雨施蹲下身與她平視,摸摸她染成五顏六色的頭髮,眼神溫柔地問:「你媽媽呢?」
淚眼汪汪地望著她,羅娜娜嘴一扁,哇哇大哭,「我媽媽死掉了啊!」
驚天動地的哭聲再次爆發,靳雨施放任她哭,等她哭累了,又擰了條毛巾給她擦臉,濃妝洗掉後,露出一張極為清秀的臉。
翻開醫護箱,她幫她受傷的膝蓋及手肘上藥。
羅娜娜呆呆地看她小心地在傷處擦上藥水。傷口很痛,但她的胸腔好暖、喉嚨哽熱!她靜靜地望著她,說不出話。
衛羿帆熱好粥,切了小菜,招待她和李岱智一起吃早餐。
「其實,你長得還不錯啊,以後不要再化那麼恐怖的妝了啦!」李岱智一邊將粥吹冷一邊對她說。
羅娜娜鼻頭紅紅的,雙眼腫得像核桃,她哼了一聲,「歐吉桑,你少俗了啦!那是日本最流行的一O九辣妹妝耶!一點也不恐怖。」
歐、吉、桑?!咚一聲,湯匙跌進碗裡,李岱智大受打擊。那ㄟ安呢?他看起來很俗嗎?
衛羿帆與靳雨施並肩站在兩人身後,他一手頂著餐盤把玩,一手搭在她肩上,睇著她,臉上掛著促狹的笑容,「不錯的收穫,你又多收了個小妹。」
她橫他一眼,「為什麼我覺得你是在笑我?」
「哪有。」他慎重否認,並抓她的手貼在心口,一字一句地加重語氣,像是舞台劇講台詞般說:「你剛剛說的話實在使我大受感動,你溫柔地幫羅娜娜擦藥的模樣,甚至散發著聖母般的光輝哪……」
鏗鏘一聲,靳雨施忍不住拿餐盤打他的頭,衛羿帆嚷痛,眼中卻閃爍著笑意。
她佯裝生氣,野蠻地瞇起眼,「你再給我裝肖ㄟ,演演看啊!」
「不演了。」眉輕揚,他飽含笑意的嗓音傭懶迷人,「那我們來接吻吧!」他長手一伸,攬住顯然呆愣的她,結結實實封住她的紅唇。
她真該賞這無禮的男人兩巴掌,並將他鞭打個六十下,再驅之別院才對,可是……唉,真糟,他吻得她欲罷不能,就這樣沉醉在他吻中,一點也不想抵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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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靳雲行死後,靳雨施就再也沒嘗過被寵愛的滋味,但這一個月來,衛羿帆卻將她照顧得無微不至,幾乎慣壞了她。
他一手好廚藝籠絡了她爸媽的心,拴緊了她的胃,他每天一定會徹底檢查過T-MAX才讓她騎,而她晨跑,他踩腳踏車陪她;她教學生,他更自告奮勇免費給她摔;她嚷渴,他連忙熬菊花茶加枸杞助她降火。
他寵得她老媽嫉妒、老爸傻眼,李岱智佩服不已地自動棄權。
但這幾日,衛羿帆卻顯得越來越焦躁、越來越哀怨,原因是她身旁出現了一個新跟班,使她無暇理他。
羅娜娜痛哭過後的隔天,穿著樸素、打扮整齊地來按靳家門鈴。
「大姊頭,我那些朋友都不是真心待我的,我跟他們絕交了,現在就只剩你一個,你不會不理我吧?」一開門,她一雙眼淚汪汪地瞅著靳雨施,戲劇化地揚言說要洗心革面。
靳雨施最重義氣與兄弟情誼了,當然一口保證不會,於是……
羅娜娜果真連夜店也不泡了,每天準時早晨六點到靳家武館報到。「大姊頭,你每天都晨跑喲!那我跟你一齊跑好不好?衛大哥不會反對吧?」她好天真地問。
不……不會才怪!可惡的超大電燈泡。偏礙於靳雨施重朋友,衛羿帆只好強顏歡笑,裝大方。
「大姊頭,你天天練功一定很累厚?這是我叫我家傭人燉的補品,我也煨了好久的火,你先嘗一嘗嘛!」羅娜娜慇勤的天天熬,補得靳雨施只差沒流鼻血。
衛羿帆在一旁乾瞪眼。這小妮子居然連他的工作都要搶,實在氣死他了。
「大姊頭,我們去看『追殺比爾』好不好?我這裡有電影票喔,聽說這部片的武打鏡頭很精彩,你一定會喜歡!」就連假日,羅娜娜也鍥而不捨地黏著她。
這女人轉性比轉身還快,前一秒還帥哥喊不停地纏他,下一秒就嚷著她原本的死敵叫大柿頭,還巴著雨施不放,分明是在挑戰他忍耐的限度。
一個禮拜過去,羅娜娜成為第三個住進靳家武館的人,並且二十四小時跟著靳雨施,害衛羿帆連個吻都偷不著,他著實沒耐性了,而只要他一沒耐性,凱撒就遭殃。
「喂!衛羿帆先生,你現在是把我當傭人使喚了是吧?我在替你查案跑腿耶,你還要我隔海幫你安排那種麻、煩、事、情!」凱撒很不爽、很火大地朝著電話吼不停,「你很閒、很有錢是吧?你溫沙公爵轉世啊?你可以再過分一點!」
「不肯算了,我引擎送詹姆士。」衛羿帆非常沒人格地威脅好友、點他死穴。
而事實證明,有些人是絕對不可以得罪的,如果他就在面前,凱撒一定會不假思索地掐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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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羅娜娜吵著要靳雨施教她騎機車的某日上午,衛羿帆架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出門。
「你幹麼?娜娜還在等我耶!」靳雨施奇怪地瞪著他,發現一輛計程車停在她家門口。
「別理她,我要帶你去一個地方。」他逕自替她打開車門。
「怎麼可以不理她?娜娜是我的姊妹。」她拒絕上車。
「你就是得不理她,因為……」衛羿帆突然咧嘴一笑,「我要綁架你。」
他拉著她上車,直奔機場,有凱撒打理一切,不用通關、不必檢查護照,兩人落坐飛機便起飛。
「你到底幹麼?要抓我去哪裡?說啊?快說!」她一路上嚷問不停。
「待會你就知道了。」他故做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