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雨施愣得無法反應,這一切是如此意想不到,像是一個又一個突然拆開的禮物,羅西對她獻花淺笑、名GP賽車手陪她玩車、鈴鹿賽車場為她開啟大門。
這不是聖誕老公公的奇跡,這是一個癡心男子的瘋狂。
「衛羿帆呢?」她捧著花,緊繃著嗓音問。
羅西笑笑,手一揚,眾多聚光燈打在衛羿帆身上,他從觀眾席上緩步走下,靳雨施凝視著這個男人,高瘦健碩的體魄,臉龐輪廓深刻,他的雙手溫柔細膩,眼眸多情眷戀,他穿西裝最為斯文,別有一股渾然天成的神秘魅力。
「開心嗎?」他走到她面前,一口白牙閃爍,咧出大大的笑瞼。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寵我?」她鼻間一陣酸澀,咽喉滾燙。
「因為我愛你。」他摟住她的腰,輕柔地低語,「我愛你,我想寵溺你、討好你、逗笑你、疼愛你,我想愛著你。」
「你……」她感動得淚水狂湧,掄拳敲打他胸膛,「你好無賴!你這樣寵我,會害我習慣,如果……如果你以後……」如果他像哥哥一樣突然消失了呢?
「以後,我也會這般寵著你,一直一直,直到永遠的那一天。」他截斷她不吉祥的話語,用堅定的口氣斬斷她所有的揣測不安。
她仰望著他,迷濛的雙眼漾著徬徨。
「雨施。」他凝視著她,「做我的女人,好嗎?」他眼色認真地握住她的手,擱在胸膛最接近心臟的位置,柔聲請求,「讓我寵你吧!讓我愛你吧!」
「好……」靳雨施哽咽地模糊言語。他說的那些話,句句敲進她心扉,她無法拒絕,因為她也同樣愛上了這名男子。
「你說好?!」衛羿帆驚道。她說得很小聲,但他聽到了,聽得很清楚。「你說好!」他狂喜地緊緊擁抱她繞圈圈,快樂得彷彿獲得了全世界。
熱情的鈴鹿賽車場、熱情的一夜,熱情的煙火不停燃放,熱情的賽車手唱起家鄉的情歌,熱情的緊密依偎見證了戀人的愛語。
第八章
「班諾頓先生,阿修羅先生找您。」
台北凱撒大飯店大亨樓豪華客房,班諾頓趿著市內拖鞋站在落地窗前,他手指夾著雪茄,身旁雕花小几上擱著一杯黃澄剔透的白蘭地,他一向享受生活,這也是他受不了國際刑警生涯的原因之一。
「告訴他,我不在。」他懶得在失敗者身上浪費時間。
「可是,先生……」手下的聲音頓時變得很尷尬,「阿修羅先生已經闖進房間來了……」
班諾頓回頭,瞇起眼打量因餐風露宿而顯得十分落魄的阿修羅。
這幾日,新聞沸沸揚揚地通緝他,中國黑幫的殺手翻天覆地找他,過去結怨的仇家趁機落井下石,他四處躲竄,活似被扒皮剔牙的老虎般狼狽。
「你膽子不小哪。」班諾頓臉色不悅,「還敢找上門。」這裡鄰近車站鬧區,警察環伺,耳目眾多。
「您也未免太無情了,班諾頓先生。」阿修羅陰沉的眼,像惡狼一般狠毒。
「哼,商場本無情,你沒能保住貨品,休怪我取消交易。」他冷冷道,沒耐性跟個失敗者窮攪和,「快走吧,我們之間已經沒什麼好談的了。」
「如果我有辦法把貨拿回來呢?」阿修羅陰惻惻地說。
藐視地睨他一眼,「憑你?」班諾頓嗤笑,「哼哼,不可能!」衛的確武藝差勁,但他可不蠢。
「您應該對我有信心一點,那個姓衛的或許一時得意,但,看著吧,我會要他加倍的還給我的!」阿修羅猙獰的五官扭曲著恨意,「先生,您沒聽過中文一句古話『強龍不壓地頭蛇』嗎?」
「你是地頭蛇嗎?」班諾頓斜看他冷笑,「地頭鼠還差不多!」他毫不留情地嘲諷。
「別這麼說,先生。」阿修羅沉著臉,壓下滿腹不悅地佯裝卑微,「我們在同一艘船上,您如此寬宏大量,應該不會吝於對夥伴伸出援手吧?」
班諾頓冷笑著,揚眉睥睨末修邊幅的他,視線冷冷掃過那數日未刮的胡碴、浮腫凹陷的眼圈與凌亂滿是油漬的雜發。在他眼中,此時的阿修羅只是個難看無用的失敗者。
「嘖嘖嘖,瞧瞧衛羿帆把你整成什麼德行?」他諷刺道,「你這幾日想必是夜夜難眠,深恐殺手、冤家尋上門,更怕警方冷不防將你包圍,嚇得草木皆兵、魂不守舍,是嗎?」他銳利的目光剝削著眼中男人的尊嚴。
阿修羅臉色僵白不搭腔,他粗魯地將小几上的白蘭地灌進口中,狠狠連飲數十杯,酒滴落在他皺巴巴的襯衫上,暈成黃漬。
班諾頓譏嘲地冷睇著他,「你眼見手下背棄離散,只好硬著頭皮來投靠我,看我是不是會給你些好處?哼!少作白日夢了,你也配當我的夥伴?我跟你可是毫無關係,你是個惡貫滿盈的通緝把,我是來台北旅遊的富商,警方沒有實證,不能動我分毫,別以為你能威脅我什麼。」
阿修羅眼瞳進裂強烈恨意,盯視著極盡羞辱自己的班諾頓。要不是他還有些利用價值,他早將他五馬分屍了。
他五指握緊空酒杯。等著吧,等他解決衛羿帆,就輪到這死洋鬼子!
班諾頓陰笑著,扯下睡袍扔在地上,手下立即雙手呈上嶄新的范倫鐵諾襯衫,他轉身一邊更衣一邊走進室內。
「我的確如你所言般寬宏大量,所以我會寬宏大量地放了你,不通知警察來抓你。」背對阿修羅,他含諷地拋下一句,「快滾吧,地頭鼠。」
阿修羅重重放下酒杯,忽然說:「班諾頓先生,您剛剛描述的一切實在太傳神了,因為這是您的親身經驗嗎?」
班諾頓緊繃身體,緩慢地轉過身,「你說什麼?」
他眼神閃耀著揣測,「據我所知,先生到台北的第一天就暴露了行蹤,原因是攻擊了不該攻擊的人。」
見他冷沉著臉色,阿修羅狡猞地繼續說:「我們雖然不是夥伴,但卻有共同的仇人,不是嗎?」班諾頓冷厲地抿著唇下語,他挑眉,確定自己猜個正著,便趁機越說越過火,「還是說衛羿帆給了您太多苦頭吃,您已經怕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