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凱撒擰眉瞪視,看他表情從未如此嚴肅堅持,氣得朝天花板翻了個大白眼。「真是誤交匪類了!」他罵。
衛羿帆淡笑,明白他已妥協。
凱撒緊緊握住好友的手,同時將一把PPK手槍握進他手裡。「你自己小心,千萬小心!」他凝重叮囑。
「我會。」衛羿帆將槍滑進衣袖,PPK槍管僅長八公分,是特務專用的小型自動手槍,袖珍、易於藏匿。他別具深意地望著好友,「謝謝。」
「我一定會阻擋台灣軍方介入的。」凱撒承諾,冷靜中帶著濃重擔憂的眼對上他,「所以,你也一定要平安帶著神力女超人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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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羿帆搜身後被蒙上眼睛帶往廢棄釀酒場,摘下眼罩,一名手下粗魯無禮地將他一把推到班諾頓跟前。
「沒想到你也會有這天吧?」阿修羅站在班諾頓身後,陰惻惻地睇著他。
「我沒想到的,是你的喪心病狂。」衛羿帆冷峻的目光迎視他,「未成年即犯下泯滅人性的重罪,你心若蛇蠍,根本不配當人。」
「我叫阿修羅,是極惡之鬼,本來就不是人。」阿修羅大笑,把他的諷刺當作恭維。
「讓這種人當手下,班諾頓,你抹煞了我對你最後的一點袍澤之義。」衛羿帆平靜地望向班諾頓,「我不該對你手下留情的。」
如果他當時趁勢追擊班諾頓,將他們一網打盡,如果他沒有心存仁慈、給予阿修羅自首的機會,將不會導致今日如此糟糕的局面。
班諾頓眸中閃過一絲異樣,但隨即勾唇冷笑。
「衛,別把你的失算歸咎給愚蠢的慈悲。」他挑釁地諷笑著,「雖然那是你最擅長的把戲,但別以為我會因此對你心存感激,看看那裡吧……」
衛羿帆循線望去,他驚見口被堵住,正無聲掙扎的靳雨施。
她被鐵鏈捆綁在班諾頓身後凹下的水槽內,透明的的惡水已經漫至胸口,長辮懸在水面,槽底叢生的苔蘚逐波搖曳,水管仍源源不絕地持續注入。
「你恨的是我,快放了她!」衛羿帆心急如焚。
「我的確恨你,而她,是你的女人。」他脫下西裝外套,開始挽高袖子,「只要你打贏我,我就放了她,不過,前提是,她要能撐到那一刻。」
「不是吧,先生。」阿修羅的下巴抽搐著,「您該將他綁起,讓我把他千刀萬刖,這才對吧?」
「我不必誰來告訴我該怎麼做。」班諾頓不悅地皺眉,「讓開。」他推開阿修羅,沒有見到他眼中一閃而逝的殺意。
衛羿帆同樣扔了外套,體內的怒火沸騰燃燒。
「你真的激怒我了。」眼見靳雨施無助的掙扎,他拳頭緊握,從未感到如此狂怒過,「綁架她絕對是你一生中所做過最愚蠢的決定。」
「愛上你才是那女人一生最愚蠢的決定。」班諾頓猖狂地大笑,「愛上一個打不過她的男人,丟臉得連救她都辦不到。」
「我和你的恩怨將在此了結。班諾頓,這次我絕不會手下留情。」衛羿帆銳利的雙眼冷冷盯著昔日袍澤。
「這句話該由我來說。」往日恩怨挑起班諾頓的惱怒,他狂狷地預言,「明年的此刻,我會記得到你墳前獻花的。」
言盡於此,他即揮出拳頭,出拳既快又狠,分明要置衛羿帆於死地。
挨了好幾拳,但直到班諾頓已氣喘吁吁,他卻始終不曾倒下。
「這就是你的實力嗎?」衛羿帆吐出一口血水,搖搖晃晃地站在他面前,「再來啊!你不是認為光憑拳頭就能打死我的嗎?你打啊!」
班諾頓陰沉不語,這一刻,竟感到畏懼,他猛一直拳痛擊衛羿帆頭部——這是他長久以來的想望,他就是欠了這麼一拳,打爆衛羿帆的頭。
但,出乎班諾頓預料,他並沒有倒下。他俊秀的臉傷痕纍纍,眼角瘀血、眼皮腫脹,他頭昏目眩,卻顛躓幾步後勉強站穩。
「這就是你所有的實力嗎?」衛羿帆急喘著大笑,「你五年前的拳頭還比現在重多了,你真是退步了,班諾頓,你這個人最大的缺點就是太過自負!」
「不!」他不甘心地大叫。他應該倒下的,那一拳應該就能打死他的!
班諾頓驚懼地再次出拳,而這次,衛羿帆接住他的拳頭,使他駭然抬眼。
「我說過,我不會再手下留情的。」他冷冷地開口,「你傷害了我最愛的人,就必須付出代價。」
說完,衛羿帆反扣他的手,揮拳如雨,宛如浴血的古羅馬戰士。
班諾頓節節敗退,從未見過如此瘋狂兇猛的他。
幼時需倚靠他人拯救的受傷自尊、成年氣喘病發被譏嘲的恥辱,在這片刻全湧上衛羿帆的心頭,當他看見靳雨施被困水中時,一切都爆發了。
從小到大,不論遭遇過什麼,他從來沒有過想置人於死的渴望,然而這剎那,他竟有殺了班諾頓的衝動,他出拳雜亂無章,卻招招帶狠。
「住手!」班諾頓低喊,被揍得無力反擊,「我輸了,我……我輸了。」
衛羿帆提高的拳停在半空,森冷的瞇起雙眸,「你說什麼?」
「我認輸。」他淒慘地扯扯嘴角。
他身上的傷不比衛重,但可笑的是,他居然被扁得視線模糊、手腳發軟,甚至奄奄一息得極近昏厥,這幾年紙醉金迷的日子頹害他荒廢了身手。
衛羿帆鬆開箝制他領口的手,班諾頓跌臥在地,竟連站也站不起來,他凝視了他兩秒,仍是伸出了手。
怔仲地望著那只友善的手,一瞬間,班諾頓終於懂了當年為何最佳預備生勳章會頒發給他,也懂了為何自己會瘋狂走了岔路,總是與他過不去,總想要殺之而後快。
他嫉護衛!原來這一切都是男人可悲又難看的嫉妒心在作祟,為了這份嫉妒,他自誤誤人了這些年,還愚蠢的自以為是衛毀了他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