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指教?」見他專注在一幅畫前,施茗嫵以為有什麼問題。
「不敢,我對畫其實並不很懂,當初會找上藍月軒,只是覺得這畫風和一位故人的相似。」他沒放過她臉上的任何一個表情。他的目的就是刺探她到底是不是宋縭,雖然曾經想過要讓她自己承認,但他已經捺不住性子,想直接揭開她的面紗。
「難怪,藍月說你的言行有點怪。」她挑高了眉說:「藍月都告訴我了。」
藍月,她們真的無話不談?或許他可以從藍月身上下手,如果他真的無法從施茗嫵這邊找出答案的話。
「你跟藍月是什麼關係?」她們這些人到底是怎麼聚在一起的?
「家人,不是家人怎麼會住在一起?」她實在不喜歡他一直把話題圍繞在自己的身上打轉。
「是家人也未必會住在一起。」石鐵風接著有感而發。
「這麼說來,公子是離鄉背井?」她這麼說法也沒錯。
「你不是知道嗎?」為何還要偽裝?她知道一切的。他就是認定她是宋縭,為什麼她不肯認他?就當他是她丈夫的弟弟而認他不也行嗎?為什麼要偽裝?
施茗嫵諷刺地一笑,「公子真愛說笑,我們萍水相逢,不過第二次見面,我怎麼知道呢?」
石鐵風看著她不帶表情的容顏,實在不懂她怎麼會有這麼大的變化,原本的宋縭呢?不能再讓她這樣下去,他要把宋縭找回來。
「縭兒,告訴我,你為什麼會在這裡?」他控制不了情緒,抓住她的兩隻臂膀。
「公子,請自重。」就算被他魯莽的行為嚇了一跳,施茗嫵仍然把自己的情緒控制得很好,這個人每次說不到幾句話就會來上這麼一著。
「縭兒,你不要再裝了。」他不讓她從手裡掙脫,反而更用力地抓著她。「就算你的胎記不見了,也騙不了我。」
施茗嫵反而不急著掙脫他了。「我說過我不是你要我的那位故人,如果是因為我和她實在長得很像,讓公子有這樣的誤會,我可以諒解。」
見識到她的冷靜自持,再反觀自己衝動的表現,石鐵風懷疑,多年來他訓練自己冷靜沉著的成果到哪裡去了?他慢慢鬆開她的手,逐漸冷靜下來,原來自己的衝動仍是說來就來。
「小姐,大夫來了。」室隆站在們口,看著兩個人的怪異表情。
「多謝公子送小女回來,如果沒事,請回吧!我們沒有閒招呼你。」施茗嫵冷靜不失禮貌的告退,言語之間可聽出她的逐客令。
「我會再來看她。」他對著她的背影說,彷彿見到她的肩膀僵了一下。
施茗嫵沒有異議,但並不表示她贊成。只是否定又有什麼用?藍月軒坐落在這裡,搬不走也不會消失,他要來,有誰能阻止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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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隆準備了一個背筐,裡面裝了水還有乾糧,還有一些上山必須的東西,手上拿著斧頭正要出門。
「公子,你又來啦!」石鐵風每天都來,他要是不出現,室隆才要覺得奇怪呢!
「你要出門?」彼此已經熟誠,石鐵風也沒說客套話。
「對,去取些木材回來做軸。」室隆揚揚手上的小斧頭。
「好精緻的斧頭,可否借在下一覽?」
石鐵風接過斧頭,感受它的重量,不知道這麼小的斧頭有何作用?
「室隆,出發了。」施茗嫵從竹屋出來,顯然她是要跟室隆一道去。
「啊!」室隆突然慘叫一聲。原來石鐵風手上的斧頭掉了下來,正好砸在他的腳上。
「抱歉,我以為你接住了。」石鐵風撿起斧頭,扶著一跛一跛的室隆到一旁坐下。不能怪他故意製造這個意外,誰教施茗嫵要出門?跟她出門正是瞭解她的最佳時刻,他怎麼會放過?
「幸好不是被刀鋒砸到。」施茗嫵嚇出一身冷汗。
室隆脫下鞋子,發現腳背已經腫了半天高,那斧頭雖精緻,但也頗有重量,加上從那麼高的地方砸到腳上,殺傷力又增加了不少。
「你還能走嗎?」石鐵風真怕他傷得太重。
室隆試了一兩步,懊惱的搖頭,「走這平路是沒問題,但是山路恐怕就不行了。」他愧疚的看著施茗嫵,心裡懊惱極了。
「這樣……我們等你傷好了再去。」施茗嫵也不願見到這種情況。
「不行啊!小姐,那幅畫趕著交給人家,急著要用軸啊!」室隆心急的說,他比施茗嫵更擔心。自己一時沒留意,未發現做軸的木料已經用完了,這本來就是他的工作,是他疏忽了,他不敢再因自己的傷而平添麻煩。
「沒關係,你的傷勢要緊——」
「不如我跟你去,就算是為這一個不小心賠罪。」石鐵風不得不插嘴,因為這兩個人根本忘了他的存在。
「不必了。」施茗嫵當下就否決了。
「好極了。」室隆很感激的接受石鐵風的提議。
施茗嫵知道石鐵風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所以不願和他同行,室隆則關心藍月軒的生意信用,當然希望石鐵風代他走一趟。
「我們擇日再出發。」不管怎麼說,施茗嫵決定了改天再走。
「小姐,請容室隆說幾句,藍月軒的信用向來不曾出過差錯!王員外的那幅畫二十天後就要給人了,如果今天不去取材,到時要曬乾、刻花,我怕時間不夠。最近天氣不穩,要是碰不上出太陽的日子,木料來不及曬乾,那就更糟了!而且藍月縣是個什麼地方大家都清楚,像做我們這種裱框生意的不知有多少,藍月軒好不容易建立起名氣來,希望不要因為室隆的關係而有所影響。」
室隆只擔心會毀了藍月軒的信譽,沒有其他的用意,而他說得一點也沒錯。經過考慮,施茗嫵只有勉強答應的份。她不再多說,拿起她用的小斧頭就往外走。
「公子,快背上這個跟小姐走,真是太感激你了。」室隆鬆了一口氣,忙著幫石鐵風背上竹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