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赤色誘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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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頁

 

  「我不是在逼你愛我,只是在逼你說出一句真心話。三年的夫妻,我認為我有權利得到一句真話。」他放下了所有的自尊,賭上了所有的感情,就只等著她的一句真話!

  葉子菁張開眼,卻沒有望向肖震,而是望向那個死去三年多的男人,她曾經傾心相愛的男人!

  她撲倒在他的墓碑前,望著照片上微笑的男子,淚水卻漸漸模糊了她的視線。

  「我愛的一直都是這個男人,從來就是。」她的心痛到已經麻木的地步了,剎那問,她覺得自己的心碎成了片片。

  肖震沒有回答,偽裝的冷漠罩上了他的臉。

  「他已經死了,你來這裡指責一個死人實在是太過分了。老天爺已經如此殘忍的奪走了他的生命,你難道不知道死者為大嗎?他已經死了,在他還沒有實現抱負時,他死了……」

  「我知道他死了,我知道你們曾經相愛。可是,人必須要面對現實,我尊敬過逝的人,可是死亡的人不能禁錮活著的人。」他咬著牙說。

  「他沒有禁錮我,是我自己禁錮我自己,是我自己堅持去愛他!」她崩潰般的大喊。

  「真的嗎?這是你的真心話。你敢在他的面前發誓,說這是你的真心話?」他的聲音洪亮而嚴厲。「葉子菁,欺騙一個死人,也是很大的罪過。他永遠不會來揭穿你的謊言,你可以欺騙生者,卻不應該欺騙死者。」

  「你憑什麼認定我在撒謊?」葉子菁急促的反駁,她的眼前一片模糊。

  不,她沒有撒謊:寒濤我不會背叛你,你知道的,你在天上也一定知道的……她無聲的吶喊著。

  「我不憑什麼,只憑我的感覺。」他冷靜的說著,目光裡卻有著更深的傷痛,「在那天,我感覺到了你愛我。」他算是在乞求她的愛情嗎?無所謂了,只要她愛他,一切都可以放棄,管他什麼自尊、什麼驕傲。

  葉子菁閉起眼,她知道他說的是哪一天,她知道!那一天,她也感覺到了,原來不只她感覺到了,他一樣也感覺到了。

  「肖震,我想單獨和寒濤在一起,請你離開。」她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緒,鎮定的說著。

  他沒有移動。

  「我告訴你,我不愛你,我愛的人是他。你已經聽到我的答案了,所以請你離開,請你不要打擾我們。我要和我心愛的人單獨在一起,不要第三者的參與!」葉子菁的靈魂和身體彷彿分離了,她聽到自己冷酷殘忍的聲音,可是她的靈魂卻在哭泣,在受煎熬。

  她的身後,許久都沒有傳來任何聲音。

  葉子菁一直等待著,她不知道自己在等待什麼,只是那樣一動不動的任憑風吹過她的髮絲,穿越她的身體。

  等待了許久以後,她忽然懂了。身後的男人已經離開,如她所願的不當那個第三者,已經離開了!

  她驀地回頭,果然沒有了他高大挺拔的身軀。

  肖震,已經走得無影無蹤。

  淚水如泉湧,止也止不住。她撫著胸口,卻已經感覺不到自己的心跳。

  「寒濤,我對你撒了謊,我也對他撒了謊。」她呢喃著,聲如蚊蚋。

  「你會原諒我嗎?原諒我背叛了對你的誓言,原諒我背叛了我們的感情。我知道我不應該,可是,我還是想請求你的原諒。」她的手輕柔的撫摸著他的相片。

  「我現在還能為你做什麼呢?你已經死了,而我卻背叛了我們的愛……現在的我,只能對他撒謊,只能不讓他知道。只能用這樣來懲罰我自己,我這樣的女人是沒有資格得到幸福的吧?」

  她的心裡閃過了肖震剛才的話,他要讓她幸福,所以才來這裡和寒濤說話。

  「可是我……我是沒有資格的……寒濤,你放心吧,我不會一個人得到幸福,而讓你冰冷的躺在這裡。」眼淚依舊模糊著她的眼,漸漸的,她開始看不清寒濤的瞼,怎麼努力,也無法看清他的臉了。

  那麼肖震呢?心裡還是有個聲音不和諧的響起。

  「肖震?」她呢喃著這個名字。是啊,肖震呢?他有什麼錯,憑什麼他也要跟著她一起受苦,憑什麼要受到傷害?

  剛才她的話一定有如利箭般刺傷他的心。那樣驕傲的男人,在她面前完全坦誠他的心,在向她乞求著愛情。

  而她呢?她踐踏了他的真心,她深深的剌傷了他。這個世界上,沒有誰可以傷害那樣堅強的男人,只有她,擁有這樣的力量。

  她忽然站起來,望著他消失的地方,癡癡的凝視著。

  「肖震,你就對我死心絕念,你就恨我吧。只要你不再愛我,你就可以去追求你的幸福,去追求真正愛你的人了。」葉子菁輕輕的說著,彷彿在說給自己聽,身體裡的力氣一分分的被抽走。

  可她不在乎,她什麼也不在乎了。

  她能為肖震做的,也只剩下這樣,因為無法回應他的深情,除了讓他走,讓他永遠忘記她,她還能做什麼呢?

  她本來以為寒濤的死是這個世界上最痛苦的事了,沒有什麼可叢讓她痛不欲生了。可是此刻,她望著這條沒有肖震的道路,望著這空曠的墓地,她的感覺卻比知道寒濤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時,更加的悲痛,甚至已經麻木到沒有感覺。

  這種心痛已經超越了生死的界限,將她整個人都活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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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震跨著大步走進屋裡,他是接到葉子菁的電話才從南部趕回來的。南部的新工廠落成,他和一家跨國公司的新技術開發合作計畫也正式啟動,這些日子是他最忙碌的時候!也是他人生裡最空虛的時候。

  那天從墓地回來後,他們都不曾交談過。

  他是在逃避那天的話題嗎?還是在等著她先開口呢?

  他已經不再想去分辨她在墓地說的那些話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因為他已經得到了他要的答案,他這一生都無法爭得過張寒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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