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很不容易。」她一笑,輕啜下一口茶,吃了一口藍莓蛋糕。唔!這蛋糕味道真不錯!不知道齊傲吃了有什麼感想。讚美的話嘛,當然是要說給當事人聽才好啊!她私自的想著。既然他不開口,她只好問嘍!「那蛋糕你吃了如何?怎麼『不予置評』?」他敢說這句話,保證從此以後沒得吃了。
當然,以齊傲的聰明自然不可能如此況,於是,他說:「我以為之前已經夠多讚美,不差這一個。」有點機智,有點幽默。
「戴高帽子人人愛戴,你不會以為我不同常人吧!」這個男人……唉!與他相處還真要多些耐心哩!就奇怪,有些人就愛他這種人。
「你說呢。」好像只有和曲宓在一起時,彼此的對話才有一來一往的情況,要不然,通常齊傲是有問未必會回答的,他這人也沒啥壞處,就是不多話。
出其不意的,曲宓站了起來,越過圓形的小茶几來到他面前。「你說,我哪裡與眾不同?」又是一句既刁蠻又嫵媚的問話。「可不許你再說:『你說呢?』那話我可不愛聽。」
「你刁蠻,卻蠻得可愛。」脾氣上她是有此一大特色。
齊傲在說這句話時又以一種只在看曲宓時才有的深情眼眸凝視著她,對她的傾慕並不是來自於她絕世之姿,而是來自於她勇往直前的一種特質。不知道他的小曲宓知道沒有,當她為了某事力爭到底時,她的眸子會散發出一種懾人神采,那時候的她很美!真的很美!他就是愛上她這特質且多才多藝。
「我刁蠻,而你卻喜歡?」曲宓好玩的一笑。這是哪門子的戴高帽?是帶有諷刺味道的甜言蜜語才是,女人被「讚美」為刁蠻該放鞭炮慶賀,還是該切腹自盡?老天!忽地,這使她想起了陳年宿怨,誰教他愛上刁蠻女,「既然你喜歡刁蠻的女子,第十回見面我也表現得很刁蠻吶……」
不等她說完,齊傲即接了句:「那不叫刁蠻,叫野蠻!」那一巴掌摑得夠狠!
「那不也正是你喜歡的嗎?」曲宓嘴巴不饒人。「既然那時的我這樣,不正符合你心中想要的,為什麼卻一再的躲著我、拒絕我?」那時的心情她仍記得,也才見過幾次面就把她的世界弄得天翻地覆。
小妮子在翻舊帳了,「我那時能有所行動?」雖然第一次就留下深刻印象,但是要他貿貿然的去追求一個女子,那簡直天方夜譚。而且,他心中也有所顧忌。
「為什麼不能?」曲宓挑著眉。「我就被不少人追過,異性相吸,我可不認為有啥不對。」
「我不否認對你一開始就心儀,但是,我一直提醒自己,我是出身於風雲組織。像我們這種人似乎很不合適去擁有一份感情。」他淡淡的說,似乎是在陳述別人的事情。一想起那段日子的神人掙扎的痛苦,這輩子只怕是忘不了了。他行事作風一向果決,感情這件事卻使他成為優柔寡斷的懦夫。
「後來你怎麼又願意接受我?」不會是受了我的真情感動吧?曲宓想著。
「在自己無法作決定時,我遇上了昔日的好友,他已婚兩年了,他告訴我一些當年他同我一樣的掙扎痛苦,並要我不顧一切去愛一回。」猶記得那句話給了他內心多大的衝擊,那瞬間,他似乎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不顧一切去愛一回。是啊,人的一生中若少了愛,生命能算完整嗎?不要把保護對方作為借口而把對方的愛拒絕在外,那是拒絕自己也拒絕別人的行為。
他思索了好友的話,終於作出了決定。既然敢愛,為什麼要壓抑?他告訴自己,若是有機會再見到曲宓,他會試著讓她瞭解自己的感受。很巧合的,他在內心對自己許下承諾的不久,他就因緣際會的救了曲宓,有了表白的機會。
「外表太冷、內心太熱容易苦了自己。」曲宓有些動容的聽著他的話。「因為你的多慮彼此可真吃了不少苦。你啊,對於感情這種事真的不夠勇敢,倒是我,表現得好像女色狼一樣,頻頻示意,人家還不見得領情呢!」
齊傲啜了口咖啡。「女色狼?像嗎?」他逗著她。
「不信啊廠她眼中有股嫵媚的笑意,雙手摟著他的頸項。「你知不知道你笑的時候左邊嘴角有個若隱若現的梨渦?我喜歡那種感覺。」她手輕撫著他的臉。「只可惜你不愛笑,這輩子啊,我大概只有看過你那一次笑容了。」
「人是會改變的。」
「你不會。」她敢賭。「我早已經接受你是一座冰雕的事實了,你……」
不待她講完,齊傲已早先一步用嘴封上她接下來的長篇大論。
這一刻他不是座冰雕,只是一個愛她的男人。
*** *** ***
「喂,聽說你們打了不下十通電話通緝我,是不是?」李佳萍春風滿面的在曲宓的面前坐了下來。「今天七早八早把我從床上挖起來,你若不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你就想辦法賠我睡眠來。」
曲宓對著她苦苦一笑,仍勉強提起一絲精神和她以輕鬆口吻對答:「九點打電話到你家算是早,小姐,你要不是遇到寒假,研究生的生活還有如此逍遙的?」
「怎沒,我就過得挺好,反正有教授的得意門生罩著,要不完成學業都很難。」
「夜路走多了容易遇上鬼。」
「遇到再作遇到的打算吧廠李佳萍無所謂的一聳肩。
「算了,不討論這老掉牙的問題了。」曲宓看著李佳萍,換了一個姿勢。再來是要談方允哲的事,她無法使自己放鬆心情。「這兩天,你和方允哲到南部去?」
一提到他,李佳萍臉上有了明顯亮眼的笑意。「他要到南部洽公嘛,所以就邀我一同去。」
「他沒對你怎麼樣吧?」不要賠了夫人又折兵才好。
李佳萍怎會聽不出曲宓口中的「怎樣」是怎麼一回事?她好笑的笑了出來。「小姐,你別這麼緊張兮兮的,行不行?就算我想『怎樣』,人家還不見得會把我『一樣』哩!他對我的行為全程規規矩矩,規矩到幾乎當我是透明人、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