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掌櫃的點點頭,何彥轉身打算上樓,卻差點迎頭撞上一個剛從外面衝進來的人。
「嘿!」彭希陽沒料到有人突然出現在她前進的範圍內,幸好她反應快,一個旋身後躍避開了。
何彥一頓,訝異的望向她。她……她不冷嗎?這種太冷天的,她竟然穿得那麼單薄!隨即瞧見她手上用油紙包住的大包東西,想到方才掌櫃說的話。
不過,雖然她一身男裝,可是一瞧他就肯定她是個姑娘家,因為美麗的男人他見過不少,而且就算再怎麼美麗、再怎麼陰柔到像女人的男人,還是有男人特有的象徵,可是她沒有。
「你沒事吧?」彭希陽一邊拍拂有點淋濕的衣裳,一邊關心的問,她知道自己沒撞著他,可是看他嚇呆的樣子,還是問問。
「沒事。」何彥點頭,拍拍身上不存在的塵埃,不著痕跡的打量她。
可以肯定的是,她是姑娘,她有武功,而且不是本地人。
令人不解的是,這裡沒有什麼名勝古跡,也不是什麼熱鬧城鎮,她為什麼出現在這種偏僻的山腳小村?
值得懷疑的是,她出現的時機太過於湊巧,斷情門正伺機而動,然後她就出現了。
斷情門應該會把握機會,在他們回宮之前想辦法完成任務,否則一待他們回宮,斷情門要下手就比較困難了。
「沒事就好。」彭希陽朝他點點頭,越過他來到櫃檯。「掌櫃的,麻煩帶我到房間去,謝謝。」雖然只買到尺寸合的女裝,不過總比冷死好……唔,好冷,她得趕緊回房把濕衣裳給換下來。
「是的,請跟小的來。」掌櫃的恭敬的說,轉而向正在收拾桌子的小二喊,「阿木,你先照顧著,我去去就來。」
「是,掌櫃的。」小二鞠躬道。
何彥跟在他們身後上樓,瞧見那姑娘就住在他們隔壁房,臨進門前還朝他望過來,心中更加警惕。
「對了,掌櫃的,我姓彭,在等人,如果有人找我,麻煩你告訴一聲。」彭希陽朝掌櫃的吩咐。
「好的,小的會記住的。」
何彥一怔。她在等人?而且……她說她姓彭,他們等的人不也姓彭嗎?
狐疑的望向她,難道、難道他們等的其實是彭姑娘,而非彭公子?!
不可能!這姑娘看起來頂多十六、七歲,就算習醫,也不可能有勝過數位御醫的高深醫術,怎麼可能有能力救肅親王呢?一定是巧合,要不就是斷情門的詭計!
「欸,有什麼不對嗎?」彭希陽瞧見何彥就站在房門口瞪著她,不解地上前一步,偏著頭疑惑的問。
「不,沒事……」何彥回過神,猛地搖頭,正想推門進房,冷不防的,房門突然被從裡面打開,龍承翰就站在門口。「爺,您……」
「妳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這麼慢才來?!」龍承翰向來淡漠無表情的臉上,此刻有著慍怒。
何彥嚇了一大跳,連忙請罪,「爺,奴才只是到樓下命人準備午膳,並未離開太久,爺……」何彥閉上嘴,因為他發現皇上的眼神並不是在他身上,而是……
肩背上被人輕輕點了兩下,回過頭,瞧見那位彭姑娘正對著他笑。
「咳,我想承翰哥哥並不是在質問你。」彭希陽不好意思的說,然後對龍承翰露出一抹甜美的笑容。「修蓮叔叔不是叫你派人來接我就好了,怎麼會是你親自來呢?我聽說你繼承家業之後非常的忙碌,再加上承剛哥哥的事,你怎麼有空自己過來?」
「是很忙,不過要接妳,我當然要親自來。」龍承翰上前,上下打量著她,眉頭越蹙越緊,才張口,彭希陽立刻抬手阻止他。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衣裳穿得那麼單薄不是我的錯,我根本不知這外頭這麼冷,寒哲叔叔又故意不告訴我,不過我一下山就趕緊去買了冬衣,你看。」她拿高手上油紙包著的衣裳,以茲證明。
「那就趕緊去換下來啊!還站在這裡做什麼?」龍承翰不悅的說。舅舅的性情怎麼還是……
「你以為我愛啊,我本來就打算進房去換的,是你們……好好好,我不說了,我馬上進去換。」瞧見他睨過來的冷凝眼光,彭希陽立即識相的投降,反正她也冷得半死。
「換好了就到我房裡來……」
「不要!」彭希陽探出頭,「你在這裡等著,我換好衣裳後你再進來。」交代完,她便關上房門。
龍承翰無奈的搖頭,當真就站在門外等著,然後瞧見張口結舌的何彥和陸鎮岳,想起一件事。
「何彥、鎮岳。」
「奴才在。」一看見恢復成平日模樣的皇上,何彥和陸鎮嶽立即清醒過來。
「希陽是朕的小師妹,承襲了惠親王的醫術,我們這次等的人就是她,不過她並不知道朕的身份,你們也別多嘴,知道嗎?」
「是,奴才遵旨。」
第四章
換上女裝的彭希陽顯得更加嬌美可人,巴掌大的臉蛋粉嫩嫩的,水靈靈的大眼眨呀眨的,渴望地偷覷著桌上的佳餚,細緻翹挺的鼻子微微的皺了一下,嗅聞著佳餚的香味,粉紅的丁香小舌偷偷的探出,舔舐了一下紅嫩濕潤的唇瓣,然後嚥下一口口水。
唉!她肚子餓了,可是……
覷了一眼臉色不怎麼好的龍承翰,一向面無表情的他,此刻竟滔滔不絕的責罵著讓他擔了好幾天心的她。
「說,為什麼遲了這些天才出現?妳知不知道我等得有多焦急,就擔心從沒出過谷的妳是不是找不著下山的路,在山裡迷了路……」
立在一旁準備伺候兩人用膳的何彥,與恭立在門邊守衛的陸鎮岳瞧見這般模樣的皇上,都顯得震驚不已,驚得下巴都差點掉到地上撿不回來。
「停停停!」彭希陽終於受不了,連忙喊停,「承翰哥哥,原本看見你,我還覺得你變得好有氣勢,一副好尊貴的樣子呢,可是……你怎麼還是像以前一樣那麼愛瞎操心啊?好囉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