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焚情以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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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頁

 

  「是的。」她面無表情的說:「這些明早就要。我現在要下班了,東方夫人燉了百合蓮子湯,叮囑我趕快回家喝。」

  「你真是個冷血動物。」毅七不甘心的哼了哼。「反正你們就是要看我很慘就對了,什麼百合蓮子湯,你以為我稀罕回家喝湯嗎?告訴你,我才不稀罕,在公司加班不知道多愜意,待會我就叫一客海陸空全餐好好吃一頓,你們的天倫之樂我才不羨慕呢。」

  「好酸的葡萄味。」冷瀅難得的勾起一縷笑。「反正你的超級助手馬上就會來了,你該感到安慰,起碼還有一個人永遠不會棄你於不顧。」

  冷瀅狠心的走了,暮色早已低垂,大部份的職員也走光了,偌大的東方財閥大概只剩他這個高高在上的代總裁,冷冷清清的總裁室死氣沉沉的,這種可憐的光景讓他不由得又自怨自艾起來。

  誰叫他是最後一個見到詠三的人,卻笨得沒有把詠三留下來,因此他現在活該被東方財閥的公文纏死,沒有人可憐他,也沒有人同情他,連放五這個副總裁也是一副事不關己、己不勞心的死樣子,每每做完他副總裁份內的工作就涼涼的離去,讓他更加恨得牙癢癢的。

  什麼「代總裁」,講得好聽,他根本就是代罪羔羊,詠三走得瀟灑,臨走前那一句「東方財閥交給你」真是害慘他了,直到現在還脫不了身。

  就在他怨天怨地的時候,總裁室的磁卡自動門敞開,風一般的身影飛快奔了進來,一身雪白的護士服還來不及換下,清麗佳人的臉上掛著一抹歉然的微笑。

  「哦,抱歉,毅七,我來晚了。」風馨把她的背包擱下,連忙拿出便服準備到化妝室去換裝。

  「你是怎麼搞的?」毅七怨懟的掃了她一眼。

  「有點塞車。」風馨好脾氣的笑笑。「你還沒吃晚餐吧,我買了你喜歡的鮭魚飯盒來,我先幫你泡杯咖啡好嗎?」

  「嗯。」毅七猶擺著一張臭臉,其實內心在看到風馨來的那一刻就飛揚起來,太好了,真是餓死他了,鮭魚飯萬歲!他最愛鮭魚飯了!

  一年多來,風馨是他的出氣桶,反正大家都怪他沒有把詠三留下,他總需要一個人來發洩發洩怨氣,而風馨就是最好的人選,況且她是自願到東方財閥來幫忙的,他又沒有拿槍威脅她,偶爾拿她出出氣也不為過。

  「來,咖啡。」她將泡好的咖啡送到他桌上,又為他將混亂的桌面整理了一下才拿來餐盒。

  「今天白天還好吧?」毅七吃著心愛的鮭魚飯,心情也好多了,因此良心發現的關心一下。

  「還好。」風馨抬頭朝他柔柔的一笑,又埋頭繼續吃她的餐盒。

  她現在白天在醫院裡當實習護士,假日則在醫院裡當義工。

  一年前她在煙水島身受重傷,她母親獲知消息後趕來照料她,爾後,同樣傷重的鄭逸朗在東方龍騰的安排下也來到新市安養,目前仍在醫院復健,由她母親衣不解帶的悉心照顧。

  她們母女已經盡釋前嫌,她早已從母親口中知道事實的真相,也因此,她更覺愧對詠三,愧對死去的鄭令修,也愧對東方家對她的信任。

  她之所以選擇在醫院當護士、做義工,就是要為紅月會館和先前鄭家幫那些無辜的生命贖罪,爺爺奪走那麼多生命,風家罪孽深重,但願她的彌補可以為風家後代積點福澤。

  半年前,東方家遍尋不著詠三,不甘詠三負痛消失在人海的妄二將風幫整垮了,沒人同情的風任谷也消失了,但是沒人想尋找他的下落,現在大概不知淪落在哪個小鄉鎮討飯吧。

  回顧這一年來發生了很多事,大家都有了變化,唯一沒變的是,詠三仍然杳無音訊。

  他似乎執意消失在人海裡,東方龍騰幾乎把整個星洲翻過來,仍然找不到他,他們懷疑他早就不知到哪個國家去了,而她早有心理準備,他不會再回來了。

  也好,就用這種方式讓他們彼此相忘吧,時間果真會沖淡一切嗎?可是為什麼事隔一年,她對他的思念依然那麼濃烈,心底仍有隱隱的渴盼……

  驀然,毅七桌上的電話響了。

  「喂?」毅七吃得正盡興,含糊不清的朝電話那頭亂喂一聲。

  「兒子啊,又加班啊,別太虐待馨兒知道嗎?」莫荷心調侃的聲音傳來,「最近馨兒更瘦了,明天你記得帶她回家吃飯,讓媽好好替她補一補。」

  「那你怎麼沒看見你兒子我也變瘦了?」他沒好氣的說:「要補就補我吧!」

  「媽知道你的辛苦,可是要不是一年前你沒把媽的寶貝兒子詠三給留住,你現在也不必如此辛苦,說來說去都是你不好,為什麼你當初沒留住詠三……」

  「別說那麼多了,我很忙,就這樣,我先掛了。」

  像話筒有細菌似的,毅七忙不迭掛斷電話。太可怕了,動不動就念他幾句,他最怕母親來這種機會教育了。

  「伯母打來的?」風馨笑盈盈地問。

  現在東方夫人和她母親成了好朋友,對於她,東方夫人不但沒有怨尤,還是一樣對她疼愛有加,因此她滿懷感激。

  「叫我明天帶你回家吃飯。」真是偏心,為什麼就沒人對他好,好像他為東方財閥做牛做馬都是應該的。

  「伯母太客氣了。」風馨笑著收拾吃完的餐盒。

  她開始忙起來,總裁室裡飛轉著她的身影,一會打字,一會替毅七整理凌亂的公文,這些都是她心甘情願做的,因此甘之如飴。

  看著她忙碌的身影,毅七開始若有所思。

  「喂,你不想詠三嗎?」突然之間,他發神經地問。

  從她重傷初癒,直到來東方財閥幫忙,都未曾聽她提起詠三,這個名字像是禁忌,也像是會刺痛她似的,她絕口不提。

  風馨一怔,她想不想詠三?

  想又如何呢?他早已不知所蹤,她只能在夜裡盼望他入夢,除此之外,她都無能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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