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整理起自己的思緒,重新思考金蛇的這件案子來。
重新翻開手邊這本相簿,仔細地看一相片中那具五官不清的屍體,他機智的大腦有了隱約的結論:這是一個可怖的陰謀。
天辰的嘴角浮起了笑意。這些人要跟他鬥,顯然太不自量力了點。他打算先按兵不動,看這些人能玩出什麼花樣來。
第七章
「有新的消息。」在吵雜的PUB裡,三個衣著隨便,猶如瞎子般戴著寬度鏡面墨鏡的男子,像老鼠般聚頭咬耳朵。
「卓翊人在台北。」這是個老消息,他們早在卓翊動身北上之前就掌握了這個訊息。
「這兩天我們毀了『龍環幫』三個分部。」一個穿灰色外套的男子說。「而被我們毀掉的那兩個剛好算在他頭上。」
「是他幹的?」這件事目前在黑白兩道名列頭條,只是一直不知虎上拔毛的是何方神聖,也不見白天辰有何報復性的行動。「動作比我們預料得還快,想必白天辰也不會再坐視太久。」另一個穿褐色風衣的男人說。
「這場龍爭虎鬥即將展開,我迫不及待想趁『鶴羽』現在群龍無首、卓翊無暇後顧,吞他個措手不及,隨後再趁卓翊的幫務青黃不接、手忙腳亂之際橫掃北台灣。」穿墨色大衣的男子意氣風發地說。他始終相信自己的計劃十全十美,也相信自己不會錯看卓翊的實力。
「不行,卓翊有暗盤。」這穿著暗褐色風衣的男人話一出口,另外兩個男人迅速地投給他一記驚惶的神色。
「他有暗盤?什麼暗盤?」語氣中有明顯的緊張。
「有個神秘男子替他掌控『鶴羽』。」
「是誰?難道連你也不知道?」墨衣男子的口氣中大有責怪之意。「你也不知道?」他轉頭問向另一個灰衣男人。當灰衣男人也無力地搖頭時,墨衣男子忍不住咆哮:「你們到底怎麼辦事的?當了卓翊幾年的左右手,竟然不知道他有暗盤?」」
「卓翊這小子太狡猾,讓人摸不清他的實力,不過我們仍會想辦法除去他。」褐衣男人說。「白天辰那邊呢?白天辰那邊呢?暗殺行動執行得如何?」
「白天辰機靈得像隻狐狸,不過我已經布下了天羅地網,狙殺白天辰的摯交好友兼得力助手金狐,很快我們就可以驗收借刀殺人的成果,這對白天辰來說,無異是釜底抽薪,致命的挑釁。另外,白天辰最近在積極尋找一個女人,看那態度,好像這女人對他的重要性非比尋常,比他先找到那女人,就是為我們增加勝利的籌碼。」墨衣男子嘿嘿冷笑,好像他目前正統馭黑白兩道。
「那女人是誰?我們該去哪裡找?」灰衣男子問,語氣沒有墨衣男子的喜悅。
如果連「龍環幫」的勢力所及都找不到,憑他們這些小兒科,簡直是作夢。
「問得好,那女人名叫卓蓮,十九歲,長髮及腰,有傷在身,一個星期前被一個開法拉利敞篷車的女人帶走的,聽說那女人名叫卓葳。」他們就是有本事同步知道這些訊息。
「卓蓮?!」另外那兩人幾乎同時叫起來。「那是卓翊的妹妹!」
墨衣男子似乎難以接受這突來的消息,狂浪的笑聲在十五秒後才響起。
「好!非常好!」他得意地擊掌叫好。「人算不如天算,老天既要幫我,也不用擇期算日了。既然卓蓮是卓翊的妹妹,那我們毀卓翊也可事半功倍了。白天辰應該不知道卓蓮就是卓翊的妹妹吧?」於是三個人又像老鼠般交頭接耳。「我們可以雙管齊下,一舉兩得……兩虎相爭必有一傷,我們只要坐山觀虎鬥……黑道,對我們來說,易如反掌。」
須臾,三個人又爆出熱烈的險惡笑聲。*9*9*9
日曆又撕去了十張,依然沒有找到她。白天辰又歎了口氣。
他的思念愈來愈濃烈了,濃到連酒精也麻痺不了。
她該死!她真是該死!她千不該、萬不該來招惹他沉睡的心,勾引他封閉的愛,更不該在眾多惡行之後,兩手拍拍,跑得無影無蹤。
可惡!可惡!她不該利用她的桃花命陷他於此困境,令他思緒紛沓、神思飄忽、心神不寧、苦惱憂慮,心繫她的安危,一有動靜便杯弓蛇影,終日惶惶。
道上近來不甚安寧,除了卓翊毀他五個分部的事外,另有一條駭人聽聞的消息——龍環幫的最高權力象徵——龍環落在卓翊手中,「鶴羽」綁架了他要找的女人,向「龍環幫」挑釁!
對於這個消息,他不難猜到又是那幫居中挑撥之人的傑作。
耳聞之初,他只覺得散播謠言的人太輕覷他,以為他不知卓蓮與卓翊的關係,相信哥哥真會為幫派鬥爭綁架妹妹,但,漸漸的,有些訊息隱約透露他們將對卓蓮不利,卓蓮生命堪憂……
他差點瘋狂衝動地派人直搗卓翊的臨時巢穴!
後來他還是沉住了氣,他想起在黑暗中的某個角落,正有人睜著一對亮晃晃的賊眼,等著坐收漁翁之利。於是他用幾近於自虐的方式抑制自己的衝動,他知道,不管是為他自己還是為卓翊,他都該忍住。
而幫派裡,隨著卓翊風行草偃的強勢行動,兄弟們對他的不滿愈顯高漲,他的地位也愈形危險,幫裡的情勢也愈形混亂,雖然暫時讓他安撫下來,但不滿之聲仍然存在,令他不勝心憂。
為了掩飾幫中的不安氣氛,他又開始若無其事地回白氏上班、下班、交際應酬,當他的調情聖手,過著表面快活無憂的日子。
他知道卓翊會來找他。根據傳聞,卓翊從不讓對手輸得不明不白,也從不無故挑釁,這次他發難,必然事出有因,而他會來給他一個交待。
他等著見見這位充滿傳奇色彩的鶴羽幫主……*9*9*9
「卓翊,叫你的手下滾遠一點!」卓蓮大發雌威,她身後這些人已經整整跟她十幾天了,她真是氣得腦充血,今年到底走的什麼狗屎運,好不容易才擺脫肯特那傢伙,現在又來這兩個討厭的跟屁蟲,真是倒霉透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