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突然攻擊我?」她厲聲問。
「派翠克……派翠克捉走了……我的老大……」他痛得一句話都答不完整了。
「老大?今天在廣場捉到的那個倒霉鬼?」也許他們這個幫派正好取名叫倒霉。「所以你想襲擊我,以向派翠克報復?還是想挾持我為人質,和派翠克交換?看來你說知道派翠克的下落是騙人的,算了,你們這群鼠輩一定沒有人知道他在哪裡,我還是到別處去問好了。」說著,就失望的走人。這已經是第五家酒店了,看來今天可能無功而返了。
「小姐,別走得這麼急。」身後有人出聲,是那個欲出手相救的人。
「如果你不知道他在哪裡,勸你千萬別叫住我。」卓敏頭也沒回,她不想再受人愚弄了。
「我就是特地來接你的,你不是他的未婚妻嗎?未婚夫妻理應朝夕相處,你說是不是?」這人正是帶著非常手段而來的虹狼。
「真的,你知道他在哪裡?」卓敏興奮地轉身,立時被掃了一腳,整個人跌了下去。隨後又中了一拳,然後……不知吃了對方幾招後,她昏了過去,完全不知出了什麼事,只有耳邊飄過一些話:
虹狼是不與對手和平共處的……
別動,她是我要的人,誰也別想動她腦筋……
比試終於開始了,你若贏了,我助你和派翠克在傑克森家族中得到認同;你若輸了,嘿嘿,可要乖乖當我的白老鼠,讓我研究你所擁有的力量……
只是飄過耳畔而已,並沒有如虹狼所願,駐進她的心裡,因為她為「她的肯特」而來,心中只記掛他的事。
***
派翠克住在亞利桑那州的鳳凰城郊區的一幢非常不起眼的小屋內,小屋旁種了許多軀體高大的仙人掌,眼力所及一片黃沙滾滾,正是沙漠的一部分。
派翠克回到他的住處時,已是黎明時分,天空灰濛濛的與沙漠同色,路燈已經無情地熄滅它的溫暖,讓人產生滄海一粟的渺小無助與孤獨。
派翠克最痛恨在黎明時分結束工作回到這個鬼地方,因為此時他的腦中總是一片混沌。但,他又非常矛盾地獨鍾這個鬼地方,因為沙漠很孤僻,適合殺手。
所以,他在抵達門口前,並不知他來了訪客,推門時,很不禮貌地踩了人家一腳才發現對方。他並沒有說對不起或問對方有何貴幹,只是直接跨過對方進門去,對地上有些古怪的那個人睬也不睬。
他是個殺手,沒心沒肺的殺手。
但是,當他進門後,麻煩來了,那個人的大半個身子倒進了他的屋裡,擋著他的門讓他無法關上。
沒辦法,只好叫醒「他」了。
派翠克蹲下身去,拂開「他」凌亂的長髮,心中想著:現在的流浪漢愈來愈邋遢了。
「是女人?」派翠克心中微微吃驚,世風日下,連女人也當起流浪漢來了。可是一看她的打扮穿著,又像是名門千金,而她的姿態不像是睡著,反而像是昏倒,這倒有幾分詭異了。
反正,這沒他的事,趕快趕走她好把門關上準沒錯,他是殺手,不是慈善家。
「起床,天亮了。」他輕拍她的臉,看見一張熟悉的臉。「是她。」廣場上那個硬把他當做別人的女人。真是倒了天大的霉,怎麼又碰到這個莫名其妙的女人?
她沒有如他所願的醒來,他只好倒來一杯水,往她的臉潑去。「快醒來。」他沒有多少耐性理會她。
卓敏果然悠悠醒轉,她緊皺眉頭,狀似痛苦萬分。
「醒了最好,快回去。」他不耐地催促著。
卓敏固然全身乏力、四肢百骸散發著不知名的痛苦,但她的大腦可沒因此停頓,發現自己如願以償地在派翠克的住處門口,心中比什麼都興奮。可是她沒有得意忘形,自己既然到了這裡,就要想辦法按照計劃留下來,說什麼也不能放過這難得的機會。
「我……」聽說苦肉計如果使用得當,將無往不利。「我……」
派翠克又煩躁地擰起眉來。「快滾。」他沒風度的大吼。該死,這莫名其妙的女人惹得他脾氣火爆。
卓敏被他吼得光火起來。「如果滾得了,還要你說嗎?你沒看見我連站起來都辦不到?」苦哈哈的形象實在不適合她。「是哪個沒長眼睛的歹徒,不知死活地把我放在這個愛心被狗啃掉、良心被鴿子叼走、惻隱之心丟進臭水溝的惡霸門口?!」真是糟天下之大糕,她怎麼又原形畢露了?不是決定用苦肉計了嗎?
「你說完了沒有?如果你自己滾不了,我可以借你電話,讓你找人來抬走你。」派翠克絲毫沒有憐香惜玉之心。
「喂,你搞清楚,我駕臨你的門口是你的榮幸耶,不服氣你也去昏倒在我家門口呀。」這是卓敏一貫的邏輯思考方式。
「你……」這一瞬間派翠克有一絲錯愕,他覺得自己似乎在哪裡聽過類似的話,而且是一個很重要的人說的。
「我怎麼樣?本小姐就是不滾,你找挖土機來挖我呀。」反正她是不擇手段地賴定了。「你的地上好髒,幾千年沒刷了?讓客人躺在這麼髒的地板上,是你的待客之道嗎?」卓敏大發不平之鳴。
派翠克又是一陣恍惚,這種一心賴定他的感覺好熟悉,好像曾經有個人也是這樣,蠻橫地想闖進他的生命……
不!不可能,他的任務一直沒有停歇過,在他的印象中也沒有任何有關這方面的事,他不該有這種令人驚訝的感覺,一定是最近接太多任務,太累了,才會有這種錯覺,他得好好休息才行,而當務之急就是趕走這名不速之客。
「你說完了嗎?說完了快想辦法滾。」派翠克簡直惱火了。
「要她滾很簡單呀,」青狼不知何時從屋角冒出來。「一拳打死她,再丟入大海,連滾也不用了。」因為任務的關係,青狼這回扮成一個嬌俏的十八歲少女,連聲音也甜甜膩膩的,讓人打從心裡喜愛,但說出的話卻讓人寒毛直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