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你想起來的時候,你會醒來……然後……永遠都不會忘記那些快樂的事……和使你快樂的人……」她帶著一定的節奏施展她的咒語。「這排齒痕呢……好深……是愛的痕跡……她是誰……」她吻著她當初留下的齒痕,胸中漸漸發痛。「你說過……只要看見這道傷口……就會想起……」淚水滑過她的臉龐,他的胸口。「你忘了嗎……你說你會想起……愛……想起……戀情……」她泣不成聲,她從沒怪他忘了她,可是他怎麼可以那麼徹底地忘了她?他怎麼可以?
派翠克的眼皮做夢般地歙動著,卻沒有甦醒的跡象。
「快想起吧……想起我……想起你愛過我……」她愈急,眼淚就掉得愈凶。「醒來吧……看在我這麼愛你的分上……」她心痛地吻他剛強的臉,他頑固的唇,他倔強的眉,他的顴骨,他寬闊的肩膀,淚水和著她的愛,一如他們的最後一夜。
時間一分一秒地溜過,他依然沒有給她任何好消息。
「為什麼你不醒……為什麼你……」她幾乎是絕望了,他徹底地捨棄了她……
「卓敏……」突然,他的唇瓣歙動,有斷續的言語如珍珠滾出。
眼淚還來不及擦,笑意已佔據她的臉。「你醒了……你醒了……」
然而,那只是囈語而已,他並沒有真正醒過來,他的眉心緊鎖,表情痛苦,像在睡夢中掙扎。
「你一定要醒……你一定要加油……看在我這麼愛你的分上……求求你……」
「卓敏……」他依然微弱地呼喚著她的名字,還是沒醒,雙手緊緊地握成了拳,彷彿他被無形的力量所捆縛,正在做極力地掙扎。
「我在,我就在你身邊,只要你睜開眼就能看見我,只要你睜開眼……」這是最後的關頭了,如果他半途而廢,那麼她就功虧一簣,他也就沒有恢復的機會了。「無論如何,你一定要堅持到醒來看見我……求求你……無論如何……」
「卓敏……」他的頭痛苦地擺動,張口想說些什麼,卻似乎說不出來,流出來的是眼中的淚。
「我在聽……你說……我在聽……」她吻去他的淚痕。
「我……我愛你……」他的聲音微弱。「惟一隻愛你。」他終於掙脫噩夢中的枷鎖,狂吼出被封鎖的話。「我愛你!惟一隻愛你。」從床上一坐而起。
「我知道,我知道……」卓敏擁著汗流浹背、氣喘咻咻的他。「再也沒有人能使你受這種痛苦了,再也沒……」
「卓敏?」真實的接觸使派翠克意識到他人的存在,抬起頭來,看見滿臉淚痕的她。「你哭了?」他的心好痛。「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別自己哭。」他擁她入懷。
「沒有,只是想哭。」高興得想哭。
「傻女孩。」他愛憐地撫著她的發。「為什麼我有一種奇怪的感覺?片片段段的,好像很想你,又好像不愛你,偏偏又似乎愛上你兩次?好奇怪,我好像活了好幾次。」他覺得迷亂又迷惑。
「那都是你,也都是這一世,我會慢慢地告訴你。」她吻住心愛的他。「歡迎你回來,我的肯特。」
「我愛你,深深愛你,我的卓敏。」他再也不想失去她了,無論什麼人都休想把他們分開。不管是傑克森家族或是狂鷹。
他惟一堅定的信仰是:他愛她。
***
他們又恢復了甜蜜恩愛的日子,派翠克沒有任務的日子就帶她到處去玩,他們最常做的事是由派翠克開車,卓敏充滿玩心地站在敞篷車的車座上,揮舞著襯衫,想像自己馭風而行。要不就是他們休息的時候,她頑皮地對路過的車做出搭便車的手勢,等對方停下來,她二話不說地跳上去,此時派翠克總會邊道歉邊把她拎下來,有幾次是她被載走,他開車在後面追……
「你發什麼神經?故意要讓我擔心是不是?你以為停下車的都是好人?萬一我沒追上,你會被載去哪裡?」派翠克往往氣急敗壞。
「我哪裡都不去,你是我惟一的方向,你的心是我惟一的歸處。」卓敏往往塞給他許多甜言蜜語和再三保證,但不久之後又故伎重施。
派翠克知道她喜歡這種惡作劇,只好繃緊自己的神經,由她去了。
而在短短幾天的時間內,他們就把鳳凰城內的博物館、動物園、植物園……舉凡好玩的地方全都玩遍了。
他們邊開車邊玩,竟也跑遍了美西幾大遊樂點:走訪壯闊的優勝美地國家公園、坐小飛機上大峽谷觀賞世界絕景、下峽谷之底去採幽攬勝、騎驢子、在湍急的科羅拉多河上泛舟……
「我不要坐,水流好急,我好怕。」卓敏看到湍急的水流就兩腳不聽使喚的直發抖,叫她坐橡皮筏衝向下游,簡直比要她的命還困難。
「下來,有我抱著你,難道你還怕嗎?」派翠克坐在橡皮筏上鼓舞她。「快下來,這峽谷底不知有什麼兇惡的猛獸,你一個人……」這招一舉奏效,卓敏心一驚,二話不說就跳到筏上去了。
起初,她嚇得抱著派翠克直哭,但又好奇的睜大眼睛,到後來,她面對激起的大浪就只會刺激的尖叫、大笑了。
那浩瀚的景色、驚悚的刺激,整整震撼了卓敏兩天兩夜。
派翠克還帶她去拉斯維加斯玩吃角子老虎、看人妖秀、上夜總會看刺激的上空歌舞表演,讓卓敏自卑了好久,還狠狠地冷戰了好幾天,直到派翠克又哄又騙的,才結束冷戰。
總之,擁有彼此的日子是快樂、精彩又繽紛的,他們只想緊緊地握住彼此,再也不放手。
***
在卿卿我我的這幾個月裡,卓敏慢慢地把所有發生的事告訴了派翠克,而派翠克也慢慢地適應了這一切。
這幾天,他們剛從遙遠的科羅拉多州回來,小倆口利用機會享受居家的悠閒。
「還不是怪你,趁人家睡著的時候偷偷溜走,你要是帶著我,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這會兒他們天南地北的聊,聊到前些日子的事,卓敏嘟起小嘴來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