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我們去幫忙就是了。」說著,等狂鷹把一大團可憐的傳真紙放置妥當,也跟著他一起到資訊室去了。
於是白色的醫護室,又只剩下派翠克和卓敏兩人。
派翠克翻閱著混亂的傳真,眼中慢慢浮起了水霧。
「我突然覺得自己有好多兄弟姐妹,有好多朋友……」他覺得他的世界又改變了。「告訴我,這是不是夢?」他緊緊地盯著卓敏,想從她眼中得到答案。
「為什麼是做夢?這是真的呀,你將會得到全世界最多的祝福,因為你是全世界最幸運的新郎,我是全世界最幸運的新娘。」卓敏俯身去吻一臉不敢置信的他。
「為什麼會這樣呢?為什麼……」他真的是太感動了。「我一直以為我是孤獨的,我沒有朋友,只有一大堆仇家,我不知道自己的父母,不知道自己的親人,我……」他激動得說不出話來。「謝謝你,謝謝你,你給了我全世界最珍貴的一切……」
「這是每個新娘最大的心願,她們希望給她的新郎全世界最好的,希望得到她的新郎最珍貴的愛。」她絮絮叨叨地在他耳畔說著。
「感謝上帝把你賜給我,感謝上帝。」派翠克滿心滿懷地感激。
「我覺得你也該感激我,若不是我無所不用其極的追你,你會有今天嗎?」卓敏竟與上帝搶功勞了。
「是的,我該先感激你一再給我機會,再感激上帝沒有讓我失去你。」派翠克輕歎說。「我真感激你,我這一生中最重要的人,改造我生命的女神。」眼中浮現了真摯的愛意。
「少噁心了,你愈來愈像個巧言令色的殺手了。」卓敏嬌嗔一聲,撒嬌地跌到他懷中去了。「對了,有一件事,我想和你商量。」
「什麼事需要商量?事情不是都在你的掌握中嗎?」派翠克捏了捏她的小鼻子,調侃著她。「我想在結婚前回台灣。」她不是個會樂不思蜀的人。「我偷偷溜到美國來也快一年了,這一年都沒有消息回去,我媽一定氣死了,如果我結婚又沒告訴她,她一定不會要我這個女兒了……」她的煩惱可不只如此,卓母一直反對她追肯特,如今她要與他結婚了,她說不定又會拿那支家傳扁擔修理她……唉!頭痛,心怕怕。
「我陪你回去。」派翠克絲毫沒有猶豫。
「這樣好嗎?」她好怕事情會變成「丈母娘打女婿,愈打愈有氣」的局面。「我母親並不喜歡你。」
「我不怕,我會讓伯母接受我。」對他而言,這是他展開新生活重要的第一步,他無論如何都要完成這件事。
「我果然沒有錯看你。」卓敏給他一個纏綿悱惻的深吻,兩人又展開了一段甜蜜恩愛的纏綿。
後來,派翠克想起自己一直忘了問一個很大的問題:你是不是把狂鷹催眠了?他什麼時候會發現他被催眠?會不會醒?但他後來終究沒再想起。
卓敏可能會帶著十足的傲氣說:除非他找到一個像我這樣的愛人。
她的催眠使他變得有點人的溫情了,恐怕沒有人想再把他變回原狀。
尾聲
南台灣四季炎熱,好像時序從來不對這裡產生作用,南台灣的小鎮還是一副老樣子。
「卓翊,你這個死小子,太陽曬屁股了還賴在床上,不會快起來整理整理環境嗎?」卓母在門口吆喝著。「家裡沒人在,你還不會多擔待點。」自從卓敏離家出走後,依次類推,卓翊成了她沒事叨念、使喚的對象。
「媽,房子不用每天清掃,又不是過年。」卓翊睡眼惺忪地從房間走出來。「要掃也等我睡飽了再說。」
「什麼等你睡飽了?等你睡飽了,卓紋和卓蓮早就回台北了。」卓母有她的理由,對她來說,女兒回娘家可是最重要的日子。
昨天接到她們的電話,說今天要帶著她們的兒女回來看外婆,所以一大早卓母就把前庭後院整理得纖塵不染。自從卓敏一聲不響地跑到美國去之後,她的生活變得乏味多了,這時候她才發現卓敏的好處:她是個好幫手,把家裡整理得井然有序;她是個好決策家,能幫她拿不少好主意;她是個聊天的好對象,能幫她分憂;她還是個打屁的對象,總是口沒遮攔卻又往往有那麼些道理。
這兩天她一直在想卓敏說的那句話:好男人,女人得而佔有之。她最近看里長愈來愈順眼,她是不是也該起而追之?展開屬於自己的第二春?
不知卓敏追到那個「香煙」了沒,那「香煙」實在不是她所欣賞的那一型,不知卓敏怎麼會緊追不捨?唉!不知她追到他了沒,可能沒那麼容易,那「香煙」陰鬱又孤僻,如果卓敏追得到他,那她也大可追到里長了。
「對了,有沒有卓敏的消息?」隨口問問而已。
「她臨走前說除非你答應她和肯特的婚事,否則她就不回來。」其實卓翊昨天接到了卓敏的越洋電話,說今天回來,他才趕快打電話叫卓紋和卓蓮回來,打算三兄妹聯手刁難未來的姐夫,至於不告訴卓母,是想給她一些驚喜,讓她心臟病發作,財產全是他的……噢,不,是想讓她好好高興一下。
「她那是不是在威脅我?那丫頭,我不威脅她就不錯了,她還敢威脅我?也不知誰的女兒,這麼沒大沒小、不倫不類。」卓母邊說邊回想起了與卓敏鬥嘴、打屁的日子。
「說得也是,她真是太混了。」卓翊大有同感。「如果她回來,一定要好好的教訓她。」卓翊落井下石。
「喂,你看她追不追得到那個『香煙』?」卓母突然心血來潮地問卓翊。心中希望她追得到,那她也可放手去追里長,又希望她追不到,因為她看那傢伙不順眼,另一個理由是:如果卓敏與里長的兒子交往,那她也剛好近水樓台先得月,待時機成熟時,雙喜臨門,老少皆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