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發現這件事跟台灣黑道幫派雙龍幫有些關係,他便製造機會救了雙龍幫的三大將之一白狼,進而混進雙龍幫繼續追查。
狡兔有三窟,幾次他都差一點揪住對方的尾巴,卻扼腕的被那些混蛋逃脫,以至於讓他在台灣一待就待了兩年之久,還和雙龍幫裡幾位稱得上是條漢子的人有了不錯的交情。
為表尊重,在揪住那混蛋的尾巴後,他將整件事告訴雙龍幫幫主,並深信他的處理方式應該能令他滿意才對,沒想到意外卻發生了。
因為過於震驚與自責,他大意的遭受到兩處不可能會致命的槍傷,並逃離那堆黑白不分的雙龍幫小嘍的追殺。
逃亡之間,他努力的思索著應該怎麼結尾才好,當然,關於他任務的部份,只要找到那條毒品銷售管道便算已達成。他的問題在於,他實在無法按捺住內心的憤怒,沒有親手為幫主朋友報仇,就是嚥不下那口氣。
所以,在察覺到車上被裝了追蹤器後,他沒有動手拆除,因為他相信那個混蛋一定會先單獨找來,而這正是他所想要的。
其實他所受的傷自己一個人就能處理了,不過為了一個合理的結尾,他還是綁架一個醫生人質來替他處理傷口。這麼一來警方有名目出馬,也有名目將他治罪,他曇花一現的消失至少還能合情合理。
一切其實都在他的計劃之內,除了愛上她,還有她竟然為救他而開槍殺了那個混蛋這兩點。
在他的人生規畫中,從未包括愛上一個人然後跟她結婚共組家庭,因為他深知自己的個性不適居家,然而上天卻安排他遇見她。
她愛他,從她毫不猶豫為救他而開槍殺人的那一刻起他便知道。
而他呢?他也愛她,從他遏制不住激動的抓著她,要她無論如何都不准透露她曾開槍殺人時,他就已經知道自己完了。
第九章
聽完他的說明,蘭鈴只有一個問題想問他。
「既然如此,為什麼你都不來找我?」她問。
任威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因為我無法肯定自己是否真能給你幸福。」
過慣了刺激的生活,他一點也不能肯定自己能否安於平凡,如果哪天他再也受不了而突然拋下她,他不知道,也無法想像她會有何反應,但是卻肯定他絕對不會原諒自己。
所以,在兩相掙扎,評斷出留下與離開對兩人傷害的大小之後,他毅然決然的離開了台灣。
只不過在這四年間,除了剛離開台灣的第一年外,他一年至少偷偷地回來台灣兩次以上,來看她過得好不好,有沒有新戀情,或者她依然還愛著他?
他承認這些年來不只一次後悔當初的決定,並恨不得能回到她身邊,做對人人稱羨的愛侶。
然而她亮麗、愉悅,而且笑容可掬的表相卻讓他每每卻步,因為她給他的感覺就好像早已忘了他這個人,早已忘了四年前曾有過的那段情一樣。失去他,她的日子依然過得充實而快樂!
她真的是一個天生的演員,若不是因為這次的意外讓他親眼目睹了她壓抑在心中的真正感受,他永遠也不會知道她對他的愛有多深、多重。
「那麼,現在你肯定了?」她深深地看著他。
「肯定了。」
她卻懷疑的看著他。「四年前與四年後差別在哪裡?為什麼你現在就能肯定?」
「因為,」他突然緊摟了她一下,「我受夠了一個人孤枕難眠的夜晚。」
她看了他半晌後,低下頭喃喃自語的說:「是嗎?」
「你說什麼?」他親吻了她額頭一下問。
她搖頭,「我想洗澡。」
他眼睛倏然一亮。「我們一起洗?」
「不要。」她拒絕的叫道,隨即偷偷瞄了他一眼,「我不習慣……嗯,我習慣……」
「我瞭解你想說什麼,你先去洗,洗好了我再洗。」他體貼的微笑。
她又瞄了他一眼,然後紅著臉起身,迅速地沒入附設在房內的浴室中淨身。十五分鐘後,她圍著浴巾走出浴室。
「該你了。」
任威砉一個魚躍龍門的姿勢從床上躍起,途經她時還停下來親吻她一下,才滿意的哼著歌走進浴室中洗澡。
他洗澡的速度向來非常快,這是訓練所致的習慣使然,不過他今天的心情特好,而且想到以後就要恢復正常人的生活了,所以他特地放慢速度,站在蓮蓬頭下整整淋了五分鐘之久,這才真正的動手洗澡。
當他跨出浴室門檻時,時間正好過了八分鐘。
這個速度應該在正常範圍內吧?他得意地揚起唇角,對於自己迫不及待,而且毫不勉強的適應速度感到自豪。
然而他唇角的笑容卻維持不到三秒鐘,在他看到空空如也的房間,以及地板上她的衣物已然失蹤時,他難以置信的怒吼出聲。
該死的她竟然敢拋下他,不告而別!
真是該死,她這樣做到底是什麼意思?等抓到她時,他非要她跟他說清楚不可,真是太可惡了!
=====www.4yt.net=====四月天=====
帶著前所未有的怒氣,蘭鈴搭著計程車直奔回與衣築暄合租的公寓。她透過對講機,也不管衣築暄聽到她的聲音有多驚訝,開口便要她帶兩千元下樓來替她付計程車錢,之後便悶不吭聲的鑽進屋內。
「蘭,這兩天你跑到哪兒去了,醫院打電話來說你被綁架了,你沒事吧?是警方救你出來的嗎?我不敢通知伯父、伯母這件事,你……」突然注意到她氣悶的神情,衣築暄立刻停止滔滔不絕的一張嘴,蹙起眉頭輕聲地問:「你沒事吧?」
「我沒事。」
沒事才有鬼哩!衣築暄翻了個大白眼,無聲的在心中道。
蘭鈴的冷靜在她們四個同居人……呃,因為鞠璇住親戚家,玫君又被她霸道的老公佔去了,所以現在只剩她們倆同居在一起。
總之蘭鈴的冷靜在她們四人之中是出了名的,同居三年,她們甚少——不,應該說是根本從未見過她發脾氣,她總是笑容可掬、不慍不火的面對任何事,所以鞠璇才老是說她天生是當外科醫生的料,遇到再嚴重的傷患,她依然能冷靜自若的處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