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夫……你錯了,我跟曾國凱─-」
「我不想聽你們的事,這裡非常暗,為了不讓旁人誤會,你還是請回吧。」他轉過身繼續朝前走。
「你給我站住。」曉柔氣得拔聲喊住他。
沈灝頓住步履,卻沒回頭。「方小姐有什麼吩咐,請說。」
「我要你轉過身看著我。」好,既然他要用這種方式對她說話,那她就用命令的。
果真,他轉過身了,一雙眼爍利依舊,可是其中還藏有說不出的灰黯。
「有話快說,好嗎?」他用極其客氣的口吻說。
「沈灝,我沒有跟曾國凱在一塊兒。」她啞著聲,一字字嘶啞地說。
「哦,那倒真是意外,還是你物色到更好的男人?無論如何都恭喜你了。」揚睫瞧了眼她一身典雅的裝扮,今天受邀的來賓多是富豪名媛,想必她也是……某人帶入會場的吧?
「你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說?」她眼眶紅了,聲音哽咽。
「不知道我哪句話說錯,得罪了你?」他看向一旁,冷冷哼笑。「那就請你吩咐,我可以照本宣科說一遍。」
「沈灝……你以前不是這樣的。」曉柔難以相信眼前這個冷漠無情的男人會是沈灝。
「世事多變,人也同樣會變,一點也不稀奇。」他面無表情地歎了口氣。
「難道你忘了我們之間的感情?你怎麼可以說變臉就變臉?」她急切地對他吼道。
「方小姐,省省力氣吧,我已不是過去的我,我不想再跟你玩那種感情遊戲,太累人了。」說時,沈灝也難掩苦澀。
「你……你不要說這種話,我會受不了。」她繞到他面前。
「哦,一個下人說的話居然會讓方小姐受不了,真是委屈你了,那你請便吧。」連看她一眼都沒有,沈灝這次不再逗留的朝後面繼續走。
曉柔又怎可能眼睜睜看著他離開,她加快腳步跟上。
直到一處鐵皮屋外,沈灝放慢速度,推開鐵門走進去。
曉柔見狀立刻小跑步地跟著衝了進去。
「你這是?」他眉頭一蹙。
「你住在這裡?那沈伯父呢?」這鐵皮屋小得只夠放一張床,一張桌子,根本容納不下兩個人住。
「我父親的事不用你管。」其實沈世達是被他在加拿大的姑姑接走了。
拿起一些髒衣,他正準備到外面洗。
「我幫你洗。」她伸手搶了過來。
「你這是幹麼?還我。」沈灝用力一扯,曉柔一個沒站穩撲跌在地。
他心一痛,卻強忍著上前攙扶她的衝動。「你走吧,這裡不適合你,你該回到大廳跟那些達官貴婦交誼才是。」
「我不去……」她隱忍的淚終於掉了下來。
「隨你。」
扔下這話,沈灝便走出鐵皮屋,來到後面的空地,轉開水龍頭開始洗衣服。
這一摔還真是扭傷了她的腳踝,曉柔只好一跛跛地跟著出去,看見他蹲在角落洗衣服,她心中不禁嗟歎了聲。
當年金融界大家耳熱能詳的黃金單身漢,如今卻只能靠苦力過日子,他……究竟承受了多少委屈?
她跛著腳,慢慢走近他,在他面前蹲了下來。「沈灝,我們是從小一塊兒長大的不是嗎?為何你有事不肯對我說,我們能不能像以前一樣還是朋友呢?」
「擔當不起。」隨便搓兩下,晾上竹竿後他便站起快步往鐵皮屋走。
曉柔怕他會將門關上,也跟著迅速站起朝他跑去,哪知道她腳踝的傷不輕,痛得她大喊了聲,隨即又蹲了下來。
聞聲,沈灝轉身一看,這才大吃一驚,快步朝她走去。「你怎麼了?」
「腳痛。」冷汗都從她額上滴了下來。
他瞇起眸審視她的腳,但因外頭光線不足,他只好抱起她往鐵皮屋裡走去。曉柔雙手緊緊摟住他的頸子,這時候她壓根不在意腳上的疼,只在乎他抱著她的那一絲絲暖意。
進入室內,沈灝藉著燈光察看她的傷勢。「都腫了!」
曉柔抬起臉,癡迷地看著他……
他立刻轉開視線,故作冷漠的說:「我去找人來送你回去。」
「你就不管我了?」
「我不是醫生,管不了你,對不起了。」說著,他便朝外頭走去。
曉柔慌張地說道:「你若不管我,我也不管自己了,你不用去找人,我可以自己離開。」
像是賭氣一般,她用力跳下椅子,才要跨出步子就被折返的沈灝及時阻止。「你不要命了?!」
「你都不要我了,我還要我的命做什麼?」她嘴一噘,對他做了個逗趣的表情。可知道當她確定他心裡還有她時,她有多開心呀!
「小姐,你到底要我怎麼做?」他無奈地緊皺起眉頭。
「我要……我要你搬來跟我一塊兒住。」房子本來就是他的,他搬過來是理所當然的呀!
他發出陣陣狂笑。「請問方小姐,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開放了?!想養我嗎?對不起,我不是吃軟飯的男人。」
「怎麼這麼說?那房子本來就是你的。」莫非他忘了這事?
「房子是在你的名下。」丟下這話,他便到櫃子前翻出跌打損傷的傷藥,這些都是他剛開始不適應苦力生活,買來以備不時之需。
沒想到先用的居然是曉柔!
先在她傷口上揉按了會兒,他便將傷藥貼在紅腫的地方。「可以暫時止疼,我去通知司機載你回家。」
「你當真連多留我一會兒都不願意?」她喪氣地說。
「很抱歉,我這種地方不夠資格收留你。」他站起來。「請你等一下,我想車子很快就過來了。」
頓了會兒,他又道:「我會跟他們說你是迷路了。」
眼看他步出她的視線,曉柔內心有著說不出空虛。好,既然你要趕我走,我就偏要纏到你無法捨棄我。
這時,車子來了,也順利的將她接走了。
曉柔卻沒再看見沈灝,儘管她的視線不停四處搜尋,仍不見他的蹤影!哼,該死的臭男人,又在躲她,難道她當真這麼惹人厭嗎?
嘴裡雖這麼說,可她內心卻有著訴不盡的淒涼,多希望兩年前的那場婚禮她沒臨陣脫逃,若真如此,此刻的她不知有多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