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被視為一件物品,到底有什麼好羨慕的?
……總思,起碼……他也該親自來對她說一聲吧?……只是又有誰會對一件已經屬於自己的物品多費心思呢?
炎總思總說,「鏡兒,妳是我的,這一輩子,下一輩子,下下一輩子,永生永世妳都是我的。」
偏偏……他從來就不瞭解她心底的疼痛。
炎總思,他屬於炎氏整個家族,屬於所有為炎氏集團賣命的人,屬於效忠於炎氏家族的子弟,唯獨不屬於她。
該來的總是要來。她畢竟也只是--炎家用錢買來傳宗接代的女人之一。
對炎家而言,最可悲又可歎的是,她到現在不曾為炎總思生下兒女吧?
……現在炎總思答應結婚,炎家即將有了當家主母,炎氏家族上下此時大概下興高采烈地開始籌備婚禮了。
她呢……也許終於可以喘一口氣……只是,還有什麼理由待下去?
總思……是不是願意放開她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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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氏,要說是一個龐大家族,其實真正流著炎家血脈的人並不多。炎家的上一代有兩兄弟和三個姊妹,其中只有長男和次女是真正的炎家人,另外三人是領養來的。
到了這一代,真正屬於炎家的直系血親只剩下一人,那就是炎總思。
炎父很早便過世了,炎母再婚,放棄兒子的扶養權,遠嫁德國。炎總思從小由始終獨身的叔叔炎慎語養育,早早成為炎氏集團的接班人。
炎總思,一整個月不曾回來一趟已經是家常事。出差以外,他最長的時間都待在集團總部的辦公室。
啪!一掌拍在桌上,掉落幾份公文。
「這件事情不需要讓她知道!」走了一趟英國,回來得知李琰的多事,那雙冰冷眼神穿透了銀邊細框眼鏡,令斯文俊貌多了幾分嚴厲。
「抱歉,我不該自作主張。」一身純正絲棉白色唐裝,一張白淨的笑臉迎人,單眼皮、細長的眼睛,笑瞇起來特別無辜。他雖然掛名炎總思的特別助理,卻就連炎氏集團的副總裁關瑁都懼怕他三分。他也是炎總思以外,唯一能自由出入蝴蝶園的人。
炎總思冷冷睇視他,「你分明是抆意的。」
「別這麼說,我尊敬您又畏懼您,怎麼敢故意去挑起您的怒氣呢?我真的以為您是忙忘了。我想您要結婚,您的鏡夫人也想送禮啊。」
「李琰,如果她掉一滴眼淚,你準備流一桶血!」炎總思從不來怒吼這一套,他總是維持著斯文俊挺溫冷的模樣,只是咬字清晰的低沉嗓音,自有一股難以接近的威嚴。並且他的言出必行更奠定了他語出驚死人的魔鬼地位。
「啊……那真是慶幸啊,聽關瑁說,您的鏡夫人一滴眼淚也沒掉,而且還表示祝福之意呢。」李琰大大呼了口氣,那笑顏更加甜蜜。
銀框眼鏡底下那雙俊氣美目牢牢鎖住了李琰良久,直到他自動抹去臉上過多的,已經會讓他產生誤會,認為他根本是幸災樂禍的笑容,炎總思才冷冷轉眸。
「我回去看她。」
「啊?那馮小姐……」一會兒要過來和他的約會--
炎總思停在門口回頭,掃過來溫冷眼神,李琰自動改口。
「您慢走,我善後。」掛保證能夠讓炎總思無後顧之憂的笑容,這才送走了那雙冷目的注視。
「哈哈哈哈!」已經做「壁人」到了快石化地步的關瑁,直到炎總思遠走到連他的氣味都飄散光了才敢喘息,他隨即指著李琰大笑。「死章魚,我看你怎麼善後!」
李琰回過頭,笑望著他可愛肥的圓臉,「別這麼說,我仰仗您指望您,當然這一回……也不例外了。」
關瑁才一怔,就差點被他給溜了!趕緊抓住這只章魚腳,「你死都別想!我再也不幫你應付女人了!」
「快別這麼說,那都是主子的女人,您這話說出口是會引起誤會的啊。」笑容回給他,學過太極,柔道、合氣道的手腳輕易就把他給擺脫,還輕輕拍了拍他的手,才遠遠走開了去,還笑著留下話,「五分鐘後馮小姐到,就仰仗您指望您了。」
「死章魚,你給我回來!」完、完了,一時疏忽,太過接近他,被他給暗算,腳軟走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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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遠地已經看見黑色雕花大門打開來了。外頭圍著一群保鏢鞠躬,一切都如往常,沒有特別的事發生。
黑色轎車直接開進蝴蝶園裡,別墅前已經有抹纖瘦身影兒靜靜等在那兒。
車子停下,司機下車開門。
「您回來了。」輕柔聲音,低低垂眸,一個溫順女人的模樣,還把兩手擺放在身前。
炎總思下車,手指緩緩勾起一張絕色容顏,直到看見她沉靜如黑夜星子的眼眸裡有了自己,這才滿意握住她的手。他轉頭吩咐司機明天一早再來接他。
司機點頭,開著車子走了。才一走,握在他手裡的冰冷手指都還未溫暖就忙著抽開。
「鏡兒……唉。」人前人後兩個樣。這朵嬌花可真不好養。空虛的雙手交迭在胸前,瞅著她纖細身影不回頭地往裡面走。
搖了搖頭,他只好自己跟上,
走進屋裡,也不曾見她的眼光流向自己,只聽她清淡的聲音說:「你沒有通知今晚要回來,言嬸只做了一份晚餐,人已經回去了。你先吃吧,我去削水果。」
冷冷影兒,走入餐廳,消失在廚房裡。
他望著餐桌上幾盤青菜,一小鍋清粥……他眉微攢。
「我不餓,妳吃。」他走進廚房,看著她拿了蘋果削皮,目光始終不願意施捨給他,他只好直挑地心中那根刺,說道:「鏡兒,娶妻的事,我本來想等我回來才親自告訴妳,是李琰嘴快了。」
「總思,你先吃飯,我削水果……不專心的話,會切到自己手指。你也知道我拿刀不能一心二用。」她手上一把水果刀不穩地晃閃著冰冷鋒芒,隨時不小心就會割傷皮肉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