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平復波濤洶湧的心湖後,才敢再正視他,「你放心,我不會忘記的。」
他不會知道的,她之所以會做出這麼荒謬的決定,只是因為她不忍讓他受到公公的責罵,但更自私的是,她想多瞭解他一點,多一點時間跟他相處。
雖然,她知道她這麼做很傻、很悲哀,他也不會因此喜歡她的,但她別無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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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慧儀急忙的趕回家,是因為接到孫萬浪的電話,他請她回家去拿一份重要文件,因為他無法聯絡上孫少康。
脫下高跟鞋,她快步的上了二樓,來到書房,她情非得已的翻閱孫少康的東西,最後在書桌最底下的抽屜找到孫萬浪要的文件。
當她正要關抽屜時,抽屜的最角落有一個造型可愛的玻璃瓶,她覺得奇怪,孫少康不像是有閒情逸致收集小東西的男人,敵不過好奇心,她拿出玻璃瓶,透明乾淨的瓶子裡,裝了許許多多精緻的小貝殼,可愛得令人讚賞。
「你在我書房做什麼?」
身後突然傳來嚴峻的問話聲令宋慧儀嚇了一大跳,她手一個不穩,玻璃瓶便順勢滑落。
匡啷一聲,震驚了宋慧儀也駭著了孫少康。
幾乎是用沖的,孫少康來到書桌旁,他無法置信的看著地上的碎片,目光中有著濃濃的心痛。
宋慧儀傻住了,她從未見過孫少康有這種駭人的神情,比平常陰沉的他更加可怕。
碎了、碎了,他珍藏多年的寶貝碎了!
他無法相信,只能看著一地的透明碎片,內心深處僅存的溫暖剎時間消失無蹤,原本心只是死一半,如今完全死去,在這世上唯一值得他傾全力去保護的東西,全被這該死的女人破壞殆盡。
雖然,宋慧儀不知道這玻璃瓶在他眼中到底是何價值?但從他傷痛的目光看得出她犯下了一個滔天大罪。
她鼓起勇氣面對他的怒氣,「對不起,我把它清理乾淨。」她伸手往玻璃碎片探去。
「滾開!」在她碰到玻璃碎片前,孫少康扣住她臂膀拉開她,接著他毫不留情地重重甩了她一巴掌。「滾!」
腳步踉蹌的退後好幾步,宋慧儀只覺得眼冒金星,嘴內還有微鹹的液體泛出;她穩了穩身子,晃了晃腦袋,看著孫少康正蹲下身去慢慢的拾起玻璃碎片。
「發生……」方嫂的聲音倏地停止,她見到書房內的景象,嚇得愣住,在見到孫少康拾著碎片的模樣與宋慧儀左頰紅腫的樣子,她大概猜得出發生了什麼事。
她悄悄的走進書房,來到宋慧儀身旁,低聲地道:「少奶奶,我們先出去,你的臉要上藥。」
「可是……」宋慧儀擔憂的瞧了孫少康一眼,再瞧見方嫂示意的表情,她只好跟著方嫂走出書房,輕輕的將房門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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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嫂細心的為宋慧儀包紮傷口,表情凝重;宋慧儀望著一層又一層的繃帶,心有疑問。
「少奶奶,少爺他不是有心要打你的,你可別放在心上。」
「你怎麼知道他是無心的呢?」宋慧儀反問。她的直覺不會錯,這裡頭一定有什麼內幕,不然一個小小的玻璃瓶,為何會引起他的怒火。
方嫂歎了口氣,表情有著深深的惋惜,心疼及難過。
從小她就是在商場長大,察言觀色是她必學的課程,宋慧儀一眼便瞧出方嫂知道內幕。
「方嫂,請你告訴我,少康為何那麼重視那個玻璃瓶,你放心,我不會讓任何人知道的。」
方嫂看著宋慧儀好半晌,正考慮著該不該告訴她,這事在孫家是禁忌。「少奶奶,您就忘了今天發生的事,這事提不得的。」
「方嫂,你要我怎麼忘記?我每天都要去公司,再說,公公交代我拿份重要文件,我待會兒總得回去覆命,公公一看到我臉上的傷,你說,我該怎麼跟公公說,老實跟他說嗎?少康是我丈夫,我也不希望他挨罵。」
「這……」方嫂覺得十分為難,少奶奶言之有理,而且,少奶奶不似一般千金,沒有富家女的架子,對他們下人又極好,知道了應該也不會說什麼吧?
「少奶奶,您知道這事別生氣,而且千萬別讓老夫人知道這事。」
「好,我答應你。」
得到宋慧儀的保證後,方嫂快步的走出房間,回來時,她手裡拿著一疊相片,她將照片交給宋慧儀。
宋慧儀納悶的接過手,而當她看到照片時,她訝異地瞪了大眼,她無法置信照片中的孫少康也會有著如陽光般的笑臉,青春洋溢的氣息讓人很難將陰沉難懂的他連在一塊;而他的身邊有一名帶著甜甜笑容的女孩,看起來和孫少康極為登對,她繼續往下看,發現每一張照片都是他和那名女孩一同玩耍的照片,突地,有一股微微的酸意浮上她心頭。
「這些照片本來是老夫人要我燒掉的,但是……這些是我偷偷藏起來的。」
「這是怎麼一回事?」
力嫂歎了口氣,陷入往事中。
「以前的少爺和照片中是一樣的,有著年青人該有的調皮、貪玩,雖然老夫人管他管得緊,對他要求很高,但他都只是皮皮的應付。在少爺念大一那年,認識了照片中的女孩,少爺很快的就和她談起戀愛,後來這件事被老夫人知道後大為震怒,她使盡各種手段要拆散他們,老夫人甚至還把少爺關起來,不讓他出房門;後來,少爺逃了出去,去找那名女孩,他在那名女孩經常出入的巷子當場看見她被轎車撞死,而肇事者是老夫人派去的。」說到這裡,方嫂忍不住落淚,少爺那時的傷心不是痛不欲生四個字可以形容。
宋慧儀驚愕地低呼出聲,這麼慘無人道的事,她婆婆怎麼做的出來?而當年的孫少康是怎麼走出那段悲痛的歲月?親眼見到心愛女人死在他面前,兇手還是他的親生母親,對於他們的戀情,她從剛剛的酸意轉為深深的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