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少康故作開心地接受他的祝福,既然要作戲,就做到底。
孫少康挽著宋慧儀走向其他賓客。
而站在另一處的沈麗玉,向來冷漠的臉上有著難得的笑容,雖然宋慧儀不是她所挑選的媳婦,但看在宋氏企業雄厚財力的份上,她倒是可以接受,再加上宋慧儀在上流社會上是屬於才貌兼備的佳人,兒子能娶得到她,也算是有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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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碌了一整天,孫少康與宋靜儀終於可以好好的休息。
孫少康脫下西裝外套、扯掉領帶,坐在沙發上閉目養神。
宋慧儀見他一臉疲憊,也不出聲吵他,逕自拿了衣物進入浴室,沖洗一天累積下來的疲累。
聽到浙瀝嘩啦的水聲,孫少康睜開眼,隨手從桌上拿起香煙,點了一根煙。
剛沖完澡出來的宋慧儀,見到孫少康叼了根煙,那種傭懶的模樣,竟充滿了致命的吸引力,心驀地一震,呼吸竟不自覺急促起來。
站了一會兒,瞧孫少康似乎沒發現她,當她是隱形人,終於她鼓起勇氣開口,低聲地說:「今晚……能不能不要,我還沒準備好。」
這是她在沖澡時所決定的,莫名其妙的嫁給他已夠瘋狂,她不能再繼續瘋下去,她必須先冷靜下來。
沒回答,孫少康捻熄了香煙,拿起桌上的衣服,在越過她身旁進入浴室那一剎那,淡淡地拋下一句:「隨你,我沒差。」
宋慧儀放心地吁口一大氣,可同時心底卻也浮起一抹說不出來的失落感。
第四章
一路南下,他們的蜜月由孫少康全權安排。
當蜜月蒙土了一層公事上的陰影,到哪裡去玩宋慧儀都提不起勁,度假山莊的每一處美景,都不能讓她敞開心胸的去欣賞。
開著車,他下一站落腳處是要到墾丁。
沿途上,孫少康也看得出宋慧儀不開心的情緒,但他可一點也沒有想要安慰她的念頭,今日的一切,完全是她自作自受,與他無關。
沉默的氣氛除了車內流瀉的音樂外,再也無其他聲響,直到宋慧儀從車窗外頭發現不對勁的現象。
「外面雨下那麼的大,還要再繼續往前嗎?」
一邊是海,一邊是山,滔天的巨浪,一波又一波的拍打,從車內看出好似要將道路吞噬似的,而在山的這一邊則是夾帶著沙石的泥水下停地滾滾流下,猶如她在新聞上所看到的土石流報導,她十分害怕。
「為何不?」孫少康反問,神色自若,似乎不受外面的可怕情景影響。
「外面看起來好危險,我們回頭吧。」
孫少康瞥了她一眼。「你們女人一點冒險犯難的精神也沒有,怪不得宋氏集團在你的領導下只有守成,沒有創進。」
他真莫名其妙,冒險犯難和宋氏集團有何干係?
「命沒有了,有錢也沒用。」宋慧儀淡淡地說。
孫少康嗤之以鼻,車子繼續行駛。
宋慧儀知道自己無論再說什麼,也改變不了他心意,只能放棄說服,目光向外望去,傾盆的大雨拍打著車身,再加上一波又一波的滔天巨浪,她愈看愈是心驚,於是,她打開電台,想聽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無奈雨勢太大,收訊不清,她索性放棄。
她轉過頭,見他一副氣定神閒的表情,心中一股莫名的怒火往上衝。
他以為他是十七、八歲的小伙子嗎?冒險犯難的精神?他簡直是在玩命!
「你真的還要往南走嗎?」她問出口的話聽不出任何的怒氣,在商場上待久了,縱使心有不悅,她向來也會強迫自己壓下去。
「當然。」他斬釘截鐵的語氣沒有一點可以商量的餘地。
不再多問,因為她竟不知該問什麼。
孫少康懶得搭埋她,約莫開了二十分鐘路程,他瞧見有許多人在看海,不禁微微一笑,將車子停靠在路邊。
宋慧儀被他的行為嚇了一大跳,瞧他要打開車門,她非常緊張地問:「你要做什麼?」
「去看海啊,好要不要下去?」他主動邀她。
宋慧儀彷彿當他是瘋子般的瞪著他。「外面還下著大雨,風浪這麼大,出去是很危險的。」她的口氣不掩焦慮。
「這叫刺激,懂嗎?」孫少康回了一句後,下車跑至堤岸旁,觀看著一波波如天高的海浪。
現在的他像是行屍走肉,是死、是活對他而言,都不重要了,若能被海浪捲走倒也不錯,死對他是種解脫。
宋慧儀雙手合十,著急、緊張的目光不曾離開過孫少康的身影,她怕……他會被海浪捲走。
她愈是著急,時間彷彿也過得愈慢,等了似乎有一世紀之久,孫少康才跑回車上。
看著水滴從他髮梢滑落,他全身都濕透了,不知道他會不會冷,宋慧儀在心中掙扎了好一會兒後,她打開車內的暖氣,隨後從後座抽出幾張面紙,擦拭他滿是水滴的俊顏。
對於宋慧儀體貼的舉動,孫少康有些訝異,她的個性內斂、沉穩,應該不是個會輕易表露感情的人。
「我孫少康何得何能,竟能讓宋總裁服侍我。」他的語氣裡有著淡淡的諷刺。
聞言,宋慧儀突然覺得有種好心沒好報的感覺,她壓下不快,她淡淡地道:「我只是不想度完蜜月回去後,被安上不會伺候丈夫的罪名。」
孫少康放聲大笑,彷彿聽到什麼大笑話似的。
「像你們這種名門千金本來就不懂怎麼伺候丈夫,有什麼怕人說的?」
「你……」她不善與人爭吵,一時間竟找不出話來罵他。
「我說的不是實話嗎?」他反諷:「不然,為什麼她們的老公總愛到外面拈花惹草,有一半的原因是妻子伺候的功夫太差。」
宋慧儀自知說不過他,只能氣得乾瞪限,她別過頭去,不想再理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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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愈往南開,雨下得更大,海浪也捲得愈高,宋慧儀見天候狀況愈來愈不佳,即使再不想說話,也開了口:「我們轉回頭好嗎?」
「不可能。」孫少康斬釘截鐵地拒絕:「既然來了,就沒有回去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