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你期待的?"
"可能吧。"她並沒明確回答他,突然轉首問道:"你還沒告訴我,為何要在這兒工作,又怎麼會當上經理這麼高的職位?"
"我說過,這與你無關。"他板著臉孔道。
她點點頭。"我知道你心裡在埋怨我什麼。"
"知道就好。"
他不否認,他不但埋怨她欺騙他,還氣她本性難移,至今還寧願做讓人厭惡的壞公主。
"你知道嗎?我本來已經改好了,真的!"
"哦?"他不信地撇撇嘴。"既然如此,又為何要再走回頭路?"
"那是因為你。"她看向窗外,淡淡吐語。
"什麼?"他眼一瞇。
"對,就是因為你。"她咬著唇。"還記得上回在洗車場的事嗎?那個與你爭吵的男人叫楊士傑,是我的青梅竹馬。"
他臉上突然掠過一道無法察覺的冷。"那你還與我上床,不怕他生氣?"
"我為何要怕他生氣?"她愕然地看著他。"你以為我和他是什麼關係?男女朋友?還是未婚夫妻?"
"很抱歉,我心裡從沒有過任何'以為'。"他淡漠得近乎殘酷。
"你!"她甩甩頭。"不說這個。就那天晚上,我遇到了張凱仁,原來他跟楊士傑是國中同學,而我也是很意外地聽見張凱仁親口承認畢業典禮當天陷害我的事。"
"這怎能說陷害?你若不這麼做,沒人陷害得了你。"
"唐子搴──"她好不喜歡他這種態度。"你就不能安慰我一下嗎?"
"要找安慰絕不要選我,我現在很忙,沒空伺候大小姐。"他倏然加快車速,只想趕緊將她送回家。
她收起悲傷心情,不在乎他的冷,接著又說:"當晚我就衝到洗車場找你,但是你已經離職了。"
他沒回應她,仍持續加速。
"後來我告訴自己──啊!"
唐子搴就在這時候猛力地踩下煞車。"你家到了,下車吧。"
她轉首看著他,逕自說道:"我告訴自己,只要我當壞公主,我的白馬王子定會來救贖我,果真他出現了……我今天好高興,真的好高興……"
說完後,她便用力推門而出,快步奔進自己家門。
聽她說了這段話後,他額頭顰得好緊,胸臆間也異常的悶。按下車窗,讓晚風吹拂在臉上,他不禁仰首重喟了口氣。
沒想到──他最害怕她說出的話,竟然還是讓她說了出來。
唐子搴,你對她的關心究竟是對是錯?
造成她對自己的依賴是一開始連想都沒想到的,但是,這樣的依賴算是愛嗎?
白雪,我不是你的白馬王子,我只是個魔王,一個已經摧毀你的魔王,離我這個混世魔王遠一點吧!
換了檔後,他便踩下油門,快速離開這個有"她"的地方。
白雪躲在大門內,看著他呼嘯而去,可是她會就這麼讓他遠離她的生命嗎?
子搴,你不說不要緊,我會自己去調查,調查你與那間酒店究竟有著什麼樣的關係。
第六章
第二天上課時,白雪發現昨晚陷害她的三位女同學都害怕的躲她躲得遠遠的。真好笑,既然怕她報復,當初就別干害人的事,真是三個做事不經大腦的笨蛋!
不過白雪卻一點也不恨她們,若非她們,她也不會與唐子搴再度重逢,甚至還把自己珍惜多年的清白交給他,即便他們真的沒有未來,她至少能擁有這份永不磨滅的回憶。
放學後,白雪立刻回家,因為她要等父親回來。
從小到大,父親在她的印象中一直很忙,她就和其他人一樣,若非事前預約,還真見不到人。
等到晚飯過了,好不容易父親回來了,她立刻上前抱住他。"爸,人家好久沒見到您了,我不找您,您就不知道回來看我呀?"
"還說呢,有時候我回來倒是沒看見你。"白克雄揉揉她的腦袋。
"哎呀,人家外務多嘛。"
"所以我說你比我忙。"他脫下外套坐了下來,點上一根菸。"說吧小雪,你找我究竟有什麼重要的事?"
知女莫若父,今天能在家裡看見她,不外乎她又有要求了。
"嗯……您聽說過一家酒店,店名叫'獵舞'的嗎?"她開門見山就問。
"獵舞!"他抽菸的動作一頓。"小雪,你怎會突然問這個問題?"
"別問那麼多,您告訴我就是了。"
白克雄捻熄菸。"我當然知道了,那是我的死對頭胡清玉旗下的酒店。"
"我……我喜歡上酒店裡的一個人。"她知道若不這樣說,老爸是不會管這檔事的。
"什麼?你什麼時候跟黑道!"
"爸,您既是半個黑道,我哪能純淨得跟白紙─樣。"她堵去他的話。"何況……我很愛很愛他,除了他我誰都不會要的。"
"你怎麼可以這麼說,那士傑呢?這孩子很喜歡你呀。"白克雄這才發現事情似乎比他想像的還嚴重。
"可我一點也不喜歡他。爸,你是看過世面的人,該看得出來他只是個銜著金湯匙長大的花花公子,我如果嫁給他會幸福嗎?"
她這話倒是一針見血地指出楊士傑的缺點,讓白克雄當場也陷入猶豫中。
"你這話雖沒錯,可是你也不能喜歡個混混。"
"他不是混混!爸,他是'獵舞'的經理,叫做唐子搴。"她激動地反駁。
"什麼?是他。"
白克雄自然聽過他,傳聞中他可是胡清玉的接班人,為人正義,非常具有義氣。
"您聽過他?"看老爸那模樣,不知對唐子搴的印象是好或壞?
"當然了,小雪,你說你喜歡他?"白克雄很謹慎地又問了一遍。
"嗯,我希望爸能幫他離開那兒,我覺得他雖然身為經理,但似乎並不快樂。"她握住父親的手。"求求您,爸。"
"其實我對這小夥子也滿注意的,雖沒見過他,可早已聽聞他的事跡,若能將他拉攏過來,將是我們的幸運呢!"
"不要,爸……您千萬不能說穿自己的身份,他不吃那一套的。您……您只能用恩情去打動他,而且得拿正當事業讓他做,否則要拉攏他很困難。"就憑她對唐子搴的瞭解,他就是這種龜毛一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