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別去上班了好不好?」才不過晚上八點,廖子豪已按捺不住想起三個鐘頭以後的事。
午夜情挑是現場全省聯播的節目,若是突然少了主持人,那豈不開天窗,糗人了。沈妮慧即使真的很想留下來陪他,卻也做不到。
「不行啦!那會被炒魷魚的。」沈妮慧笑望著他,同時手一伸,輕輕地握著他的手。今天你會帶我來這裡吃飯,我真的很高興——這一輩子都沒像今晚這樣高興呢?謝謝你。」
「這裡是統一飯店頂樓的「香核廳」,平常是供人跳舞之用,但今的周圍批多出二、三十張桌子,可是偌大的舞池並沒有縮小,仍是與平日一樣人滿為患。
耶誕大餐於六點半開始,席間舞台上的樂隊現場演奏、專人演唱。一時興起。大伙可以走去舞池裡跳跳、好幫助消化。
這裡與一般酒廳最不同的地方是門票極貴,一般白領階級的人是不會選擇來這種地方消費,來的人大都是事業小成,有一定的社會地位。當然,也都是小有一把年紀的。
很明顯的,廖子豪與沈妮慧是今這裡最年輕的一對,尤其他們的身材高,在舞池內跳舞時,頗有鶴立難群的架式。大伙欣羨的目光不時投射在他們倆身上,顯然成為眾所注目的焦點。
「謝我做什麼,其實……我從不敢奢望在往後的歲月有幸與一個我深愛的女人共進聖誕大餐。」
好奇怪的一段話。沈妮慧想了一下,「那恐怕是你排斥感情,還是什麼不知名的因素?話說回頭,你從不告訴我你以前的事,如果你能告訴我,說不定你我的心裡都會舒坦些。」
「我……」廖子豪神色數變,忽然轉移話題。「對了!我還沒送你聖誕禮物。」
沈妮慧一笑,「這餐飯不就是了嗎?」
「不是不是,當然不是。」微笑問,廖子豪從西裝口袋裡取出一個絨盒,慢慢地將盒蓋掀開。
驀地,成千上萬條數不盡的光芒自盒內射出。只見一個約兩克拉的大鑽戒靜靜地躺在那裡,刺目、耀眼,令人目眩神迷。
他……莫非他是在向我求婚,沈妮慧心怦然一跳,心中的疑問不敢問出口,更不敢去觸碰那份過於貴重的禮物。
求婚?她應該答應嗎?她從來也沒碰過種狀況,甚至連想都不曾想到過,那麼,她應該如何去面對這個即將到來的場面呢?
「你別誤會。我不是那個意思。」廖子豪解釋著。「今年我公司的業務做的還不錯,平常見你手上空無一物,連個像樣點的戒指都沒有,所以我想了老半天,才決定送你一個戒指。」沈妮慧不自主地凝視著他,忽然興起想哭的感覺。
現實與她想像的差距極大,雖然她還沒想出如果這個戒指是求婚,她該如何面對,但她尚未想出怎麼回應時,他卻給了她另一個想像空間,那種極其失落的感覺登時席捲她整個心靈。
他完全不知道她的想法,滿心以為她是被這份禮物給嚇住,當下淡談一笑,將她的左手拉近自己桌前。「快戴上來試試看,我幫你戴。」
那雙戒指戴上她的無名指太大,中指大小剛好。「啥!真是有意思。」廖子豪哈哈一笑,「這麼白皙的皮膚早該配上像樣點的戒指啦……」
沈妮慧仍是注視著他,怎麼樣也笑不出來。
這時,舞台上一陣悠揚音樂聲響起,是那首電影主題曲「奔放的旋律」。「走,我們去跳舞。」廖子豪興致勃勃地拉著她的手,快步走向舞池。
舞池內顯得異常擁塞,連移動腳的空間皆沒有,因此沈妮慧只能讓他這麼抱著,感受到他渾身上下充斥著的一股濃濃熱力。
沈妮慧憋了一肚子的話,此時此刻在忍不住問了出口。「你到底懂不懂送人家戒指的真正含意是什麼?」
廖子豪不想她曾提出這個疑問,先是一愣,隨即一句話不說的將她擁得更緊,同時傾下頭去,準備吻她。
沈妮慧當然察覺出他的用意,當下轉過頭去,避開他的下一步舉動。
「用戒指求婚,那是一件很俗的事……」廖子豪在她耳邊輕聲細語說。「有朝一日,我會用我的一生、我的所有成就,甚至是我的生命來向你求婚。一個庸俗不堪的戒指如何能證明我對你的誠意。」
沈妮慧乾笑一聲,「在你面前,我只配戴上這個庸俗不堪的戒指?」
「噢,妮慧,你不要抓我的語病,你是知道我意思的。」廖子豪一張嘴滑向她的臉頰,「一個戒指、一份禮貌,絕不能代表我對你真摯的愛意。你明白的,對不對……」
說話間,他的嘴巴移向她的嘴角邊停住不動,期待她的回應。
沈妮慧其實早就放棄逃避的念頭,畢竟她已在他身上投下自己所有的感情,此刻,她又何必抗拒心靈深處的念呢?
她慢慢地轉過頭來,尚不及開口說話,他那性感的雙唇已然覆蓋在自己的嘴上,四片熱呼呼的嘴唇登時燒出一片火紅。
此時此刻,四周忽然一片寂靜,所有的聲響都在瞬間消失,彷彿時間已然停止,連空氣都似已凝結。
也不知過了多久,當沈妮慧回過神時,只見舞池內空無一人,同時廳內響起一陣如雷震耳的吆喝聲、口哨聲,差點把屋頂都給掀了。
原來那首「奔放的旋律」不知在什麼時候早就唱畢,接著是一連串的熱舞組曲。而他二人竟死賴在舞池內熱吻不願離去,大伙又怎麼好意思跑去舞池破壞他二人的興致呢!
沈妮慧一張臉瞬間一陣緋紅,幾乎是用逃的,逃回坐椅。好在燈光暗淡,否則真是糗斃了。
廖子豪快步跟在她身後,臉上神色不變,反而顯現出一副「老神在在」樣。
類似像這種狀況雖非空前,顯然也不會是絕後。沈妮慧思付著,為什麼在他面前,為什麼當他緊緊抱著她的時候,她的大腦總是一片空白,剎那間令自己完全失去主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