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間要大一點的,好比露宿野外的時候,他們就會過過招,以一種激烈的、像是要殺了對方、絕對教人印象深刻的方式在活動筋骨。
要是空間小一點的,好比投店住宿,又好比現在坐在馬車裡,他們也絕不放過這時間,而改以靜態的方式練功,雙雙盤腿而坐,屏氣凝神的運功練氣。
照他們這種練武的癡迷程度,要沒練成一身傲世絕學,那才真是奇怪了。
歎了一口氣,因為太無聊了而歎的氣,但想想,她其實該跟他們傚法才是。
念頭這麼一繞,她學著盤腿端坐,按著家傳心法就要行氣練功,但還沒開始,才正到集中精神的第一關而已,她的胡思亂想便害她破功了。
如果她也像這對師兄妹一樣的練,成為一代高手,應該也不是什麼難事吧?
呼呼!到時候,八師兄鐵定要對她刮目相看,而且他們再也不能嘲笑她,說她貪心,鼯鼠五技而窮,什麼都學的結果造成她學什麼都不像樣。
嬌俏的白玉小臉不自覺的掛著興奮的傻笑,端坐的身子隨著她愈飄愈遠的想像,在時間的流逝中伴隨著馬車的震動而慢慢、慢慢的朝一邊倒去。
咚一下的好像撞到了什麼,但她神志有些迷迷糊糊,只是象徵性的又坐直了身子,但很快的,隨著一點點又一點點的傾倒,她的小腦袋再次靠上了那屏障。
冷峻的俊顏冷冷的看著著她的睡顏……是的,睡顏,星風肯定她是睡著了,從她開始倒過來的時候,他就注意到她,看著她跟睡魔大戰三百回合,然後戰敗睡著。
雪雨也停下行功練氣,冰冷的美目中有幾分的不解。
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看見師兄任由這個柳飄飄接近,她有些想不透,明明兩人同樣不愛任人近身,可師兄怎麼偏生對這個柳飄飄例外呢?
就像現在,師兄不僅是讓柳飄飄近身,貼倚著他睡,她甚至可以看見,師兄凝視的眼神,那是一種不同於她所熟悉,只教她備感陌生的神情。
忽地,雪雨神情一斂,星風同樣感受到那股殺氣,鐵臂朝身邊的人一夾,師兄妹兩人有志一同的出掌擊破車頂,飛仙一般的白色身影就此凌空朝上衝拔而去。
咻、咻、咻、咻、咻!
「啊∼∼」
上百支的利箭毫無預警的朝馬車內急射入,若非在緊要關頭時,星風、雪雨兩師兄妹夾帶柳飄飄破頂而出,只怕他們三人將如同車體一般,被射成千穿百孔。
只苦了柳飄飄,前一刻她還呼呼大睡,沒想到下一刻就讓人拎著直衝向天,這突如其來的沖天之勢直嚇得她失聲尖叫,特別是當她整個人騰在半空中時,看見無情的箭矢迎面而來,那真要嚇掉她的三魂七魄。
星風並不把這一陣的箭雨看在眼裡,只見他馭氣一縱,對著迎面而來的利箭輕輕一點,如同在空中行走一般,七閃八閃的便遠離這陣箭雨的風暴中心。
「不關我的事,不關我的事啊!」
混亂中,駕車的獨眼兼跛腳的車伕驚慌大喊,反正來人的目標也不是他,因此,在他的大喊聲中,只見他趕著受驚的馬兒速速遠離風暴。
柳飄飄看直了眼,因為心知肚明,知道那獨眼的跛腳車伕正是馮寧兒所易容喬裝,就是因為知道,所以不敢相信,他竟然這樣沒義氣的跑了?
「惹我天絕宮,毀我黑木堂,閣下好膽識也好本事。」隨著陰惻惻的話語,竹林中刷刷刷的閃出十多個黑衣人。
天絕宮,看那衣衫的樣式,是天絕宮的人沒錯!
但不同於前兩日的門眾,由佩飾來看,今日出現的人物皆是堂主級以上的角色,而,能升任到堂主之職,若武藝上的修為沒到達一定的火候,要怎麼服眾?
更何況團結力量大,當中要是再加上天絕宮最愁煞人的左右護法,事情就真是大條中的大條了。
因為識貨,知曉天絕宮,特別是左右護法的厲害,柳飄飄忍不住有些些的緊張,可星風與雪雨全然不當一回事,在避過一陣的箭雨後,兩人以仙人之姿翩翩落地,兩師兄妹的臉上同是一張會惹惱人的漠然。
「今日就教你領受我天絕宮回禮,布……」
「啊!啊!啊!馬兒失控啦∼∼」
一個「陣」字教粗啞驚恐的大叫聲給打斷,在失速的噠噠噠聲中,剛剛才被射成蜂窩的馬車又衝了回來,不講義氣的獨眼跛腳車伕依然在車上,對著兩匹不受控制的馬兒,只能發出無意義的驚慌大叫。
「找死。」左護法冷哼一聲,舉掌,滿蘊殺意的掌風就要揮去。
就在千鈞一髮的瞬間,已經讓星風、雪雨毀掉車頂的馬車車身再次發出轟然巨響,僅剩下的左右兩扇勉強構成馬車形狀的木板被震了開來,兩道人影從裡面閃了出來,一胖一瘦的青年出現在眾人眼前。
「死?是說誰呢?」
「在我們的地盤上,這下子誰要死還不知道呢!」
「六師兄?八師兄?」柳飄飄大叫一聲,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的皮繃緊一點,等下再跟你算帳。」瘦高的六師兄狠瞪她一眼。
「哎呀!小飄兒,這會兒八師兄也保不了你了。」胖胖的八師兄摸摸肚子,想到這些日子消去的那些肉……保她?哼哼!別開玩笑了,他要沒跟著其他人記上一筆就夠好了,還想要他保她、為她說情?
「今兒個你們誰也保不了誰!」右護法無視於他們師兄妹感人大重逢的戲碼,陰惻惻的為他們作下定論。
只見他一個眼神示意,十來道黑色的身影就像鬼影一般的晃動,不多時,就看這十多個高手手持長劍布起一道劍陣,將他們五人包圍在中心。
五人?
當然是五人,因為獨眼「車伕」在第一時間內,很理所當然的駕著那輛變成拖板車,完全不成馬車型的車子閃到一邊去,能躲多遠是多遠,教柳飄飄又忍不住暗惱起馮寧兒的不講義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