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
她簡直是要被他氣死,什麼叫那又如何?
「你、你……你真是不可理喻耶!什麼叫『那又如何?』,不然你是想要怎麼如何?要知道,你又不是我夫君,只有我夫君才能見到我的身子,這是基本常識……」
驀地噤了聲,因為想到,要是她真能唬得了他,那麼他這人應該也沒有什麼基本常識可言。
算了,那換一個方式。
「反正我說了,我會對你負責,我們就按二師兄的意思先成親,成了親之後……」
「成為你的夫君,你就會自願上讓我為所欲為?」他截斷她的話問。
軟嫩嫩的嬌顏再度漲個通紅,因為他這樣大膽的話語。
讓、讓、讓、讓……讓他……讓他為所欲為?
她瞠目結舌,連想像都不敢,更不知道要怎麼接續這個問題。
畢竟,她原來想講的,只是她會好好照顧他,當一個好妻子這一類的話語,哪知道他會直接跳出這麼猛爆的一句,說什麼要對她為所欲為的話來。
柳飄飄還在吃驚中,星風又追加上一句——
「成親吧!」
「……」她呆滯,無法跟上他換話題的速度。
怎麼前一刻還在講「為所欲為」的事而已,她都還沒能回應,他就說要成親了?
「就這麼決定了,我們成親吧!」
他宣佈,很斷然的,毫無轉圜餘地的作下了決定。
所以,嗯——他們要成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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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
「嗯?」
「……」沉默,但還是忍不住,所以還是開口,「這樣好嗎?」
頓了頓,整理了一下,把問題有條理的問出,「就這樣把小姐給嫁了好嗎?即使六爺跟八爺親眼所見,我們知曉那人的武功蓋世,是一等一的絕世高手,但再怎麼說,他總是來路不明。平日最疼小姐的您,怎會為了名節問題,做下這麼倉促的決定?要小姐下嫁給這麼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男人呢?」
「我相信小飄兒的眼光。」容飛羽停下了腳步,回眸,看向遠方的迎賓樓,回想起方纔所見的那個男人。
延壽不敢驚擾,靜靜的候在一旁。
「除了小飄兒的眼光,我也相信……」微笑,極其心安的那種,「不管發生什麼事,那個男人絕對會盡全力的保住她,除非他死,否則,沒人能動小飄兒一根寒毛。」
延壽懂了。
原來,還是在為一年後的十八年之約留退路,嫁出去的女兒如同潑出去的水,十八年之約從此有了藉口,可以將九姑娘排除在外。
就算她不肯,有武功蓋世的姑爺攔著、護著,要出什麼大意外,也難。
「但……」延壽還是不懂,「先前您不是還擔心著,怕小姐做傻事,拿自己的終身大事當條件,只為了找絕世高手來為我們綠柳山莊助勢,為此,您還特地出聚福樓,就是想親眼瞧個究竟,怎麼才見了一面而已,便除了這顧慮?」
「小飄兒並非隨便之人。」容飛羽道,頓了頓,驀地接了一句,「延壽,你可知道女孩兒家的微妙心理?」
延壽沉默。
當然是沉默,他哪知什麼是女孩兒家的心思呢?
容飛羽也沒想為難他,秀雅的臉龐透著淡淡的笑,輕道:「就好像身體裡藏個示警鈴,若非得到認定之人,太過的接近只會教女孩兒家心生警訊,不安之色自會流露而出。換言之,也只有得到認定的、好比至親之人,方得以近她們的身,而不至於招惹她們面露排拒之色。」
「可是剛剛小姐她……」想到方纔那交疊一塊的身子,延壽似乎有點懂了。
「沒錯,若非早已認定了這人,小飄兒是不可能讓對方這樣近身,甚至還習慣到一度忘了他的存在。」微笑,但是有些些的傷感。
過去,這個小師妹要是出門,回來的第一件事便是往他所住的聚福樓跑;可這一回,她獨自離家這麼久,回來的第一件事,惦記在心中的第一順位卻再也不是他這個二師兄……
「但是姑爺呢?」延壽完全無法體會那種「小女兒拉拔大了、卻要嫁人了」的心境,因此,他不明白主子的傷感。
此刻,他的心裡只惦著一個疑問,「雖然是見上了面,但您還沒跟姑爺講上一字半句,怎能確定他的人品?又怎能確定他對小姐有情?是否真心?」
實在不能怪他不懂,他看那冷冰冰的男人,怎麼也感覺不出有絲毫的情意,真想不通,就算是想為小姐找個靠山,但一樁姻緣就只為了找靠山而定下了?完全不用管小姐的幸福問題了嗎?
容飛羽看著延壽褪去平日的故作老成,出現了屬於他實際年齡該會有的不解模樣,忍不住笑了。
傷感之情消褪一些,他沒直接回應問題,反倒是問道:「延壽,你可曾聽人說過,極北之地有一種銀背雪狼?」
「狼?」年輕的臉龐出現困惑,不明白主子怎突然有這興致,聊起狼的話題。
「這種銀背雪狼性情孤傲冷絕,不同一般的群居性狼群的結黨成群,它們總是單獨行動,與普通狼群的唯一相似之處,也就只有擇偶的態度……它們的一生只忠於一位伴侶,而,也只有這個『唯一』能相伴左右,要不,它們就是行來獨往,孤身縱橫於極北冰原之間。」
延壽受教,仔細聆聽,但他實在不懂,這極北之地的雪狼跟姑爺有何相關。
「那男人的眼神……」頓了頓,秀雅的俊容有幾分的若有所思。
不知怎地,那個名叫星風的男人,總叫他不由自主的想起早逝的大師兄……
「爺?」久等不到答案,延壽揣摩起上意,問道:「那男人的眼神怎麼了?除了太過冰冷無情,有什麼問題嗎?」
回神,容飛羽否認,「沒、沒什麼問題。」
延壽感到懷疑,不怎麼相信。
「沒什麼。」見他多疑,容飛羽只好解釋道:「只是那男人眼神,教我聯想起傳說中的銀背雪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