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不懂大姐賣掉那幢大房子,搬到現在這間公寓的堅持。現在我才懂,那是因為那裡沒有家的感覺;對我們而言,那只是一幢很漂亮、很大的房子,其他的什麼也沒有。
所以,我不想去美國,姐姐們也都不想去;因為比較起來,我們現在的家更有家的味道,更有家的感覺,而且比以前不寂寞。」方詠情的眼神因回憶而略微迷濛。其實寂寞還是難免,只不過三姐妹都習慣了,但對心靈的影響,也早就無法抹去了。
「詠情?」尹昕決定不自虐了。
聽到他的低喚,方詠情帶笑的回頭,正巧碰上他等待中的唇。
來不及退開,他狂熱不失輕柔的吻上她,雙手將她的身子轉了個方向,抱在懷裡。
方詠情一開始的驚嚇很快的就消失了,她發現自己很喜歡他這樣親暱的舉止。於是放鬆身軀偎著他,讓他的氣息圍繞著她。而尹昕更是把握機會,將輕吻轉為纏綿的熱吻,靈巧的舌頭引領著她與自己一樣投入這個吻。
方詠情學得很快,她甜甜的回吻他,舌頭和他的交纏,恣意的回應他;熱情得教尹昕差點無法停止,甚至打破自己的誓言,提前要了她。
好不容易發揮驚人的意志力,尹昕忍不住的又輕點了下她的唇,這才平息自己粗喘的氣息。
一個練武者居然氣息大亂,若是讓阿則知道了,肯定又添了一則笑話。
方詠情臉紅心跳的埋在他肩上,沒有勇氣抬頭。
這就是吻嗎?她好喜歡,可是他呢?而她喜歡上他了嗎?
「詠情?」
平順了氣,尹昕輕喚著懷裡的人,可惜她只是將頭埋得更深。
「詠情?」他不死心的低頭,卻只能看到一絲潮紅,莫非她在害羞?
「抬起頭嘛!反正我們親都親過了,沒什麼不好意思的。」他逗著懷裡的人,心情是滿足後的大好。
雖然他想做的不只是親吻,但不無小補嘛,免得他因忍到內傷而英年早逝。
「我……」方詠情聲細如蚊鳴,最後只能化為嬌呼。「你最討厭了啦!」
尹昕好脾氣的笑道:「好啦,我最討厭了,現在,可以抬頭了嗎?」他溫柔的抬起她的頭。
眼見躲不開了,方詠情只好以雙手捂著發燒的雙頰,跳離他的懷抱。
「你什麼要吻我?」
尹昕不語,考慮著是否該表白心意了,再拖下去,他只覺得不安心。尤其方詠心說了,她的新學校是男女合班制。一想到這兒,就讓他心裡酸水直冒。
「那你為什麼回吻我?」露出無害的笑容,尹昕奸詐的不答反問。
「我……」方詠情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這要她怎麼說嘛?她就是回吻了啊,哪還有什麼為什麼的;若真要問,大概就是她喜歡上他了吧!可是……可是那太突然了吧?她從來都沒想過這個問題,要她怎麼回答?
尹昕大手一撈,將她摟回身側躺回床上,然後蓋上棉被。
「睡了吧,明天還要出去玩呢。」
「尹昕。」沉默一會兒,方詠情突然開口。
「什麼事?」尹昕抱著她,睡意頗濃。
「我想,那是因為我喜歡你。」思考的結果,方詠情確定了自己的心意。
「很好,那也正是我的答案。」尹昕又親她一下。「睡吧!」
方詠情臉紅,在他溫暖而寬闊的懷抱裡覓了個好位置,不多時即沉沉睡去。
尹昕替她蓋妥被子,忍不住的笑了。
第七章
因為雲天盟、難世的背景特殊,所以尹昕刻意的帶開方詠情。二人總是在外頭四處遊玩,連飯都在四院中自己享用,真如應武則所說的,他們活似來參加夏令營。
而尹昕每每只是笑得賴皮,將師弟們的勞累看在眼裡、卻仍是不顧義氣的裝作沒看見,依然故我的帶著方詠情玩遍南投,只把武訓場當住宿所。
「二師兄。」吃完飯、拖著疲憊身軀造訪的是師兄弟中排行最小的志風,明知無望,仍是眼巴巴的放棄休息時間來遊說。
「你就當是可憐我吧!」
方詠情瞪大了眼,看著眼前這個約莫二十出頭的愛笑青年。她認得他,那天他們回來經過露天練武場,正好有一群人在那裡做對打練習,領頭的就是他;可是他現在和那時候看起來差好多哦!那時看到他只覺這人好穩重,怎麼現在到了四院,換下練功服,卻是這副模樣?
「二師兄是可憐你,可惜愛莫能助啊!」尹昕裝蒜的本領可高了。「這次的監督是大師兄,我排人家後頭的有什麼話說。」
「二師兄……」
志風只能慘叫,想他們五個人也真可憐,原以為大師兄、二師兄連袂出擊,他們頂多在旁邊幫忙就成了。沒想到,他們人是來了,可根本就不是那麼一回事,全教他們這些師弟們操勞。
二百五十人耶!三、四、七、八,四位師兄加上他,平均一個人要對五十名菁英;然而才不過四天的時間,他已覺自己的小命快操掉半條命了。忍耐不住的去向大師兄訴苦,卻教他一言擋開,要他找二師兄。二師兄卻又推回給大師兄。
哦!真是「小」人難當,排行小注定被耍著玩!
「拜託你嘛!師弟我骨頭只差沒全散了,下個月又要緊接著去日本比賽,你也體諒、體諒我嘛!二師兄?」
看他這麼低聲下氣的!方詠情倒是起了同情之心。
「尹昕,你真的不能幫他嗎?」
志風聽她開口,連忙裝出更可憐的神情,以博取她的同情。
尹昕拍了拍她,「我沒說不幫啊,可是要晚一點。」
鬆口了?志風如獲大赦的抬起頭。
「多晚?」只要他肯幫忙,晚一點又算什麼,至少自己和幾位師兄還能歇息那麼一會兒。
「下星期。」尹昕仍是笑著。
但那笑容映入志風的眼中,怎麼看都是皮笑肉不笑,看得他心裡直發毛。
同門學藝,他自是明白當二師兄露出這種笑時,代表他又要算計人了;而目前看來,那人很有可能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