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回家吧!明天還要上課呢!不早點睡不行,大姐最近為了叫她起床的事火氣很大,自己還是認分一點。
利落的跳下高腳椅,方詠情朝門口走去。
就在她離開不久,尹昕由後門走了進來。
在老位子坐下,他沒有往常閒適的心情,反倒在人群中搜尋那抹倩影。當然 ,最後也是失望了。
又沒來嗎?該不會是被自己上次的舉動給氣到了吧?
事後回想,他自己也頗覺不可思議。畢竟他向來不愛與店裡的客人扯上關係,更別說主動去和客人交談,還那麼死賴著纏著人家,她會覺得反感也是必然的。
方詠意!他記得是這個名字沒錯。但即使是看到了證件,他仍然很難相信她已有二十二歲。
尹昕笑笑,純淨的靈魂啊!很久沒看到了呢!
她勾起了他的興趣。
以往的他,只是喜歡觀察人,那是一種下意識的舉動;但這次,他卻想去認識人、瞭解人,這就是一種互動了。
認識人、瞭解人?若對象是她的話,這個例破得也算是值得。
他很肯定,方詠意一定有著另外一面,就不知道白天的她,是怎麼樣的一種角色。
白天與黑夜,截然不同的人?想來就覺得有趣。
看不到期盼中的人,尹昕又靠回椅背,一如以往,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起威士忌,晶亮的眼神,銳利的打探著PUB裡男男女女的靈魂最深處。
這也是一門學問吧,不是嗎?
=====
一大早,方家便傳來方詠心的叫喚聲。
「詠情,起床了。」
由廚房轉出來,方詠心看著猶緊閉的房門,皺起了眉,跑進小妹的房間。
「詠情!」居然還賴在床上。
「詠情,你最近是怎麼了?」方詠心沒好氣的直接將小妹拖了起來,「快起來了,要不然遲到了可別怪我!」
「好啦!」無力的聲音由方詠情口中逸出,她掙扎的站起身,晃進浴室,希望借由冷水讓自己清醒點。
確定她已經起床,方詠心轉向廚房弄早點,一邊朝她問:「你最近是怎麼了,晚上老是跑出去玩,難怪你早上起不來?」
方詠情以前不會這樣的,方家的家規雖然放任,但三姐妹做事向來都有分寸,尤其是詠情,她愛玩歸愛玩,但也明白她學生的本分,向來都以課業為優先,怎麼最近反常起來。
「沒什麼。」好不容易醒過來的方詠情,一面換上制服,一面回答。
唔!真的好累。在平日上完補習課,又要騰出時間去墮落,回來還得將規定的作業給做完,也難怪自己老覺得睡不飽!
她可是一天必定要睡足八小時的人呢。
「今天晚上不准你出去玩了,知不知道?」方詠心不是不明白她爬不起床的原因,為了她好,最近還是安分些的好。「還有這二天書也別看了,先把睡眠補回來再說。」方詠心心疼的看著小妹的二圈「黑輪」,如此叮嚀著。
「我會的。」她也正這麼打算,要不然她可能會直接在課堂上睡著,毀了自己的「優等生」招牌。
「快吃早餐吧,一會兒我送你去學校。」看她的眼都快合上了。
「咦?」方詠情不解的以眼神詢問。為什麼要送她上學?
「免得你在公車上睡著,結果坐過站;而且我送你去,你還可以在車上小瞇一下,不無小補。」
方詠情嘴裡塞著早餐,朝她親愛的大姐以眼神送去謝意。
大姐,你最好了。
「看你以後還敢不敢!」方詠心笑出聲,補上一句:「你的淑女形象全走樣了。」
瞧她「快食」的可笑模樣,真該拍照留念的。
方詠情沒和她計較,只是迅速的解決早餐,拉起她出門。
天!可千萬別遲到。
她的全勤紀錄啊!
=====
向來晝伏夜出的尹昕,今兒個破例起了個大早,也不早啦,已經是早上十一點。頂著久違的大太陽,來到「觀武門」本部。
他直接將車駛向大屋前的空地,而後往代門主的辦公室走,據說兄弟今天在這兒和人談事情。
「Hi!忙你們的,別在乎我。」輕快的打了聲招呼,尹昕逕自往沙發上一坐,動手泡起了茶,沒把屋內交談中的二人放在眼中。
「這小子越來越囂張了。」何浩然看著面前八風不動的應武則,打趣的說。
「家門不幸!」應武則撇撇嘴角,沒朝尹昕看上一眼,只是專心的看著下一季和雲天盟的人員訓練計劃。
觀武門是中國武術的古流派,和台灣第一大幫雲天盟,其實並無什麼連盟關係,只不過雙方的前任門主曾為同門師兄弟,所以衝著這份舊情,觀武門這純武學門派,每年四次的替雲天盟負責起內部人員的武術以及體能訓練。
至於雲天盟前盟主何笑天的三男一女的子女,則由應家老爹親授功夫,這麼論起來,何家兄弟和應武則尚須以師兄弟相稱,只不過向來豪邁的應家嚴並沒正式收何家手足為徒,所以並未正名。
「我可是體諒你們,見你們忙於公務,特地避至一旁沏茶靜候,哪來囂張之說?」尹昕閃著笑意,問著辦公桌前的二人。
「你有那麼好心?」應武則對這自小打到大的宿敵還會不清楚嗎?淨會擺出一副斯文樣來凸顯旁人的粗俗,好顛倒是非,編派別人的不是。
「咱們倆相交數十年,你豈會不知?」尹昕仍是慢條斯理,運挑眉的動作都嫌太過平靜。
「當然知道。」應武則點點頭,「所以我才這麼問。」
「懂得藏拙呀,兄弟。」尹昕眨眨眼。「別在浩然面前暴露出你的沒知識之能,花了二十幾年的時間都還看不出自己兄弟的正直善良!」他相當同情的搖搖頭。
「你也是,別再說笑了。」應武則的口氣亦是惋惜居多。「你說笑向來很差勁。」
「你們二個。」在一旁的何浩然終於聽不下去,出聲制止。這兩個活寶,每次見面總是要鬥上這麼一回合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