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哪點吸引你,這麼深得你心?」倚著她柔軟的身體坐下。「說實話,你真那麼喜歡他?」
「不關你的事!」她什麼也不想說,愈說只是讓他更有機會挑語病。
「說真的,我很……」
「走開!你不要臉!」她氣忿想揮開他吸鐵般黏住不放的手,哭嚷道:「你好不要臉!滾!你滾……」
翟昊暉冷眼看她扭曲的美麗五官,心中潛藏的那頭兇惡猛獸開始蠢蠢欲動——
「別嘴硬,沒有女人能逃過我的魅力……」
「啊——你!你不可以!」
他冷冷笑了笑,欣賞她赤裸如凝脂柔玉般的嬌軀,細細品嚐她蹙眉咬唇模樣……
「好痛——痛——」她擰曲臉部,表情痛苦。
一整夜,翟昊暉用盡所知的方式在她身上掠奪索求,直到耗盡所有力氣……
他滿足地喘息,覆擁她同樣虛脫的身體,那一刻,三年來的積怨彷彿已消去大半。那惦在心中一定要算的這筆爛帳,總算清償了。
第八章
迎曦的清晨。
躺在私家泳池畔的竹椅,赤裸上半身的翟昊暉剛完成每天例行的晨泳。
他濃密烏黑的頭髮還沾著水露,鍛練精壯有勁的胸膛,在晨光照耀下顯得特別性感,那張沒有表情的酷臉望眺不遠處,一大片迎晨風搖曳的翠綠荷田——
看起來他似乎為眼前的美景沉醉,但是事實上,他正認真思索一件事。
關於方曼騫的真實身份,他開始嘗試去相信,極有可能,她跟小秋沒有任何關係……
因為,一個女人可以戲演得好,扮演各種不同角色入木三分,且毫不費吹灰之力。她也可能如同電視劇最常用的橋段,因遇到某些意外而喪失了記憶,然而最叫人匪夷所思的,為什麼她還是處女之身?
很多事情可以做假,但是小秋會因為要徹底改頭換面,不只改了身份,甚至連同處女膜都一併重建?
以他對小秋個性的瞭解,這個可能性不大,小秋什麼都無關緊要,個性大剌剌地,甚至有點少根筋,應該不會想到這麼細微的部分。
翟昊暉愈細想,眉頭愈是聚擰深鎖——難怪,她在床上會有那麼多的不合理反應,比如驚惶失措,還有反應的羞怯生澀……種種的種種,實在和行為開放的小秋南轅北轍!
該死的!怎會發生這麼離譜的事?
想到自己可能找錯了對象,用殘佞的手段報復了另一個無辜的女人,翟昊暉懊惱得雙手抱頭,一再歎息吐氣,不知該如何收拾這全盤錯亂的殘局?
千錯萬錯,發生什麼錯都好彌補,但這可是破壞了一個無辜女孩的純潔,該如何彌補?犯下這等麻煩,能說不大嗎?!
「五少爺!五少爺!」負責家務料理的郭大嬸,急匆匆地跑到池邊。「你快來啊,方小姐說有急事非要趕回台北,現在人已經到門口,說要步行到外面馬路去攔計程車了!」
「什麼?你怎麼讓她走呢?快去攔住她!」翟昊暉火速著上衣衫,飛也似的跑出去。「不能讓她在外面隨便攔車,這種荒郊野外太危險了!」
「可是,我就是攔不住她啊!」郭大嬸無可奈何聳肩。「依我看,只有少爺你親自出馬才有用啦!」「唉!」翟昊暉沒空多置一喙,拿出學生時代田徑校隊的身手,往她離開的方向狂奔。
「回來!你要走到哪裡去?這裡平常不會有車經過的——」他狠狠卯足力趕上她削瘦的楚楚身影,一把扣住她皓腕,氣喘吁吁道:「晚一點我送你回去。」
「還不夠嗎?你可不可以高抬貴手,放我一馬?」
側過身,她凝視陽光下,他壯實偉岸的身體,澄明的眼眸還殘留淚痕。「翟先生,在我個人,所有能拿的、能要的,你不分青紅皂白全奪得精光……試問,你要我再去你家做什麼?
我不是家財萬貫不愁衣食的富家小姐,在台北還有工作要跟進,實在沒有空閒耗在這裡。」
她用力想掙脫他的扣鎖,卻讓他握得更緊,拉得更近。
「對不起——」刻意壓低了嗓子,他一輩子沒向誰道過歉,說出那三個字,可是比掏出五百萬現金艱難一百倍。「我……可能是過分了,如果那些行為令你難受……我只能說抱歉……」
「你……你知道弄錯人了?」她輕咬嫣唇,微蹙黛眉,偏著頭望進他浮現些許悔意的眼底,柔聲卻失望地問:「為什麼?為什麼現在才發現?為什麼不相信我說的話?」
「我……唉……」道歉實在不是他的專長,翟昊暉不知所措地抿抿嘴,幽幽地歎氣,又張嘴卻一個字也吐不出——
「什麼都不必說了。請放開我吧,讓我回到屬於我的世界。倘若你真的覺得虧欠,放我走這是最好的彌補。」
見他不放鬆,她以另一隻手來分開他的緊握。
「你……你不怪我?」
他驚訝她平靜的表現,換做別的女孩,不早哭天搶地、尋死覓活了嗎?她的腦袋裡面到底裝了什麼奇怪的東西?
難道,一向被女人團團圍繞,高捧在雲端的人中之龍如他,對她而言僅是不起眼的草芥?若真如此,無非是他自信自尊的莫大打擊!
「方曼騫,你可以提出任何要求,你可以索賠,隨便你開一個數字,只要你說的出,我就做到。」
「對不起,你把我當成那種女人了嗎?哼,我失去的,不是金錢可以計數,你可以拿你的心,你的真感情來抵嗎?這根本是笑話,對不對?」
她淒楚的苦笑,透出無與倫比的絕望,她受傷愁怨的眼神,觸動他堅若鋼鐵的強硬心腸。
這是第一次,翟昊暉感覺心被細針扎痛的滋味……
酸酸的疼,扯著他的神經,揪著他的心魂,好難受。
「那不重要,很多東西沒了就是沒了,再多的怪罪怨懟都無濟於事。」
她低斂眉眼,不願他看見強忍的淚,心裡知道自己失掉是什麼都補不回的,方曼騫心中已經做好永遠遠離他,一個人慢慢療治傷口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