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頭打理妥當的短髮,完美地呈現出利落的感覺,配上他的濃眉及利眼,歐陽浩天全身呈現出一種專業律師的氣勢。
但他的唇角總是帶著微笑,奇特地柔化了他整個人過於剛強之感,反而教人忍不住對他放下戒心。
「我從一開始就說過了,對這個案子——我沒興趣。」歐陽浩天微笑,那張令田小潔覬覦的薄唇,再次吐出令她吐血的答案。
「你——」相對於歐陽浩天的悠哉,田小潔更顯得憤怒。
「田小姐,如果沒有別的事,那我就不送了。」歐陽浩天起身,走到門口,大掌順勢放在門把上,逐客的意圖明顯到,只要是有眼睛的,都看得出來。
他拉開門,外頭一堆貼著門偷聽的助理們,便咚咚咚地跌了一地。
「你們都是來送田小姐的嗎?」面對跌了一地的助理,歐陽浩天並沒有發火,只是笑笑地問道。「是、是啊……」幾個助理趕緊從地上爬起來,有志一同地點著頭。而其中一個較資深的助理,大概知道他們的頑童老闆,心底打著什麼主意了。
「那還不快送田小姐離開?」歐陽浩天還是笑著。
當他的眼神一瞟,助理們便迅速湧到田小潔眼前,也不管她的意願如何,架著人就往外跑,當田小潔回過神時,她已經被送進電梯裡,而樓層顯示鈕也清楚地告訴她,她正被送往一摟。
他居然這麼羞辱人?!
田小潔跺跺腳,她絕對要讓歐陽浩天知道,羞辱她田小潔的代價!
前腳才送走了田小潔,後腳一個愉快的聲音,便接著響起——
「你這人的個性還是一樣的差。」
歐陽浩天回過頭,見到了許久不見的老友張聿。
「我的個性差?如果我的個性真的不好,早就把那女人給扔出去了。」歐陽浩天笑了笑,讓張聿進辦公室,順便吩咐助理送一杯咖啡進來。
他從來不隱瞞,自己性格中的頑童因子,想整人時,就直接動手整下去,就連他自己那四個同為養子的兄弟,也是無一倖免。
畢竟,這對一個每天理首於枯燥條文的律師而言,的確是個好消遣。
他惟一隱瞞的事情,便是自己的出身。他和另外四個養兄弟,其實是歐陽霸天的養子,但外界一直誤以為他們五人,是歐陽霸天年輕時留下的風流種。
對於這個錯認,他們也就順勢將錯就錯下去。
「在我看來,你剛剛那種方式,跟把那女人直接扔出去,沒什麼兩樣。」
張聿搖頭,歐陽浩天從不正面得罪人的,但有時他的作法,卻比正面得罪,更教人氣得牙癢癢的。
「對了,那位田小姐是來做什麼的?」
雖然他並不認識田小潔,但拜多看新聞所賜,張聿對那張臉還是有點印象。
「叫我當她父親的律師 !」歐陽浩天簡單帶過。「我實在沒有興趣,為一個確定犯罪的傢伙做辯護。」
「現在你拒絕她,難道不擔心田家背後的勢力?」張聿顯得有些緊張,彷彿拒絕田小潔請托的,是他自己。
雖然從沒人可以提出實質證明,但眾人都相信,田家在南部某黑幫的地位,絕對是舉足輕重的。
現在歐陽浩天拒絕了他們,不啻是與南部黑幫為敵。
「如果我會擔心,那我就不是歐陽浩天了。」歐陽浩天笑得開懷,一點也不擔心自己會惹禍上身。
他的不敗記錄,為他帶來無上的榮耀,同時,也帶來不少身為罪犯的委託人,面對這些確定犯罪者,歐陽浩天可沒興趣拿自己的名聲,陪他們攪和……
就算他們拿得出再多的律師費也一樣。
歐陽浩天是個非常重視「感覺」的人,只要感覺對了,就算要他做白工、幫人打官司,他眼睛眨都不會眨一下;但如果感覺不對,拿再多的錢砸他也是枉然。
「阿聿,你特地跑來,就是想跟我說這些?」歐陽浩天勾唇,帶開話題。
「當然不是,我家老闆的女兒念完了MBA,搭今天的飛機回國,特別吩咐我去機場接機,剛好經過這裡,想說我們好久不見了,就順路繞過來找你聊聊。」
雖然擺明了最蹺班,但張聿倒一點愧疚都沒有。
「你家老闆不是是討厭公器私用嗎?怎麼今天倒轉性了?」歐陽浩天挑眉,對這難得的情況感到有趣,對於張聿的老闆,歐陽浩天多少有幾分瞭解。
目前,張聿是在一家以承包重大工程著名的建設公司上班,他的上司則是該公司的高階主管,張聿就是他的秘書。
雖然從沒跟那位主管見過面,但從張聿的轉述中,歐陽浩天知道,他絕對是個一心為公司的好員工、好上司。
「那是因為小蝶衣跟我的關係匪淺。」張聿故作神秘地笑道。但在他還來不及得意完,身旁就多了個不悅的女聲道:
「關係匪淺嗎?」
聞聲,張聿的臉色倏地刷白。
「梅梅,聽我解釋——」
但女子只是放下手中的咖啡杯,便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
「梅梅——」張聿慘嚎,但女子已甩上門,從那巨大的聲響,不難猜測出那名叫梅梅的女子有多憤怒。
「哎呀呀,梅梅生氣了,看來,今天你是沒辦法進門睡覺了。」歐陽浩天涼涼地笑著,他的助理,正是張聿的老婆。
「浩天——你一定要幫幫我。」回過頭,張聿連忙巴著歐陽浩天,尋求協助,他的親親老婆最聽浩天的話了,只要浩天肯幫忙,梅梅一定會原諒他的。
「是你自己說的,你和小蝶衣『關係匪淺』,我可沒辦法了。」歐陽浩天壞心地擺擺手,拒絕伸出援手。
「蝶衣是我念大學時的社團學妹,所以我自告奮勇去接機。除此之外,就沒有別的了啦!」張聿急忙解釋,深怕解釋要晚了一步,歐陽浩天就不會幫忙了。
「話都是你在說,我怎麼知道是不是真的?」歐陽浩天笑得可惡,還是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那你跟我去接機,等你看到蝶衣時,就知道我說的是不是真的了。」扯著歐陽浩天,張聿也不管他同不同意,拉著人就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