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烈說得無奈,如果他曾經預想過,未來的伴侶該是什麼樣,他怎麼都不可能會去選個既膽小,又愛哭,現在還怕他怕得要死的小女人。
但緣分就是這麼奇妙,他就是愛定她了,除了她之外,他不要別人!
「喪失記憶不是你的錯。是我!是我沒有保護好你,才會讓你受傷的。所以我一點也不怪你,相反的,應該是我請求你的原諒,請你原諒我的大意,原諒我曾經讓你在死亡邊緣徘徊……」歐陽烈緊緊握住她的手,聲音低嗄。
那纖白的小手,握在他寬大的掌中,看起來是如此的脆弱無依,生命在當中流過,曾經,因為他的大意,差點讓這雙小手失去溫度。
歐陽烈的心一緊,下意識地收緊了手,想確定她的確好好的活在自己面前。
「烈大哥……」雖然被他抓疼了,但任孅孅並沒抽回手,仍是任他握著,她有一種感覺,讓歐陽烈這麼握著自己的手,好像是件再天經地義不過的事了。
「再說,歐陽家已經夠有錢了,我不需要委屈自己,跟一個能帶給我『好處』的女人在一起。如果我想要跟誰交往,理由只有一個那就是我喜歡她。」平撫了情緒,歐陽烈語氣淡然地說道。但他字句間的堅決,卻是再肯定也不過的。
「你真的喜歡我?」澎湃的感情,瞬間漲滿了她的心房,任孅孅覺得自己感動得想哭,好像自己期待他這麼說,已經期待了許久。
沒開口,歐陽烈只是點了點頭。
一直以為自己很難在她面前吐露心事,要他把情啊愛的掛在嘴上,更是讓他覺得困窘不已,沒想到,把自己的心情說出口,其實並不困難。
雖然還有些示習慣,但至少,他不再認為這是不可能的任務。
「即使我是個料理白癡,老是分不清楚鹽和糖的不同,你也會喜歡我?」因為不記得兩人相處的時光,所以任孅孅不得不先提出警告,希望歐陽烈在知道她是個料理白癡後,一樣會喜歡這麼笨拙的她。
「我知道。」歐陽烈笑得溫柔。「那兩個月的同居生活裡,我已經很清楚你的手藝如何,不過,我倒比較佩服你在料理上的「創意」。」
「創意?」任孅孅呆呆地複述這兩個字,怎麼也不覺得她的廚藝,能與創意扯上關係。事實上,她已經被家人禁止進入廚房很多年了。
原因,就是怕她做出來的怪菜,會害死眾多前來拜師學藝的師兄弟們。
「你的創意在這世界上,恐怕還沒有幾個人能模仿得來……」歐陽烈想起她曾發揮過的「創意」,嘴角的笑痕就更大了。
「你真的有吃過我煮的菜?」任孅孅突然有些懷疑,歐陽烈是不是為了哄她開心,而撒謊騙她?畢竟,她煮的料理,是連家人都唾棄的。
「要我舉幾個例子嗎?」說著,歐陽烈便隨口說出幾個,她曾煮過的創意料理——像是用文具店買來的墨汁,來做墨魚意大利面。
任孅孅越聽臉越紅,雖然她不記得自己曾做過那些菜,但這的確是她可能會犯的過錯……他真的敢吃她做的料理,而且很樂意繼續吃下去……
她覺得好生感動,胸口盈著滿滿的幸福,好似隨時可以飛上天際。
原本還有些害怕歐陽烈的心情,已被濃濃的好感所取代。
難怪她以前會喜歡上這男人,因為他是這麼地包容她的一切,不論她的好壞,他都照軍全收,而不是一味的把她改變成他所喜歡的模樣。
「謝謝。」
「謝什麼?」歐陽烈不明白她為什麼突然道起謝。
「謝謝你的包容,謝謝你是這麼的喜歡我。」任孅孅決定了,即使她忘了過去也無妨,她想與這個男人,再展開一段全新的戀情。
畢竟,想再找到能這麼疼她的男人,恐怕是再也找不到了。
「我們……再交往一次吧。」
重新認識一個男人,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
當她以全新的眼光看待歐陽烈時,任孅孅這才發現,她對歐陽烈的「怕」,似乎都是起因於他那一雙黑耀石般的眼睛。
當那雙眼定定地瞧著她時,任孅孅總會覺得心跳加速,再加上他老是不吭聲,感覺上就有些嚇人了,很自然的,她把這個反應歸類在害怕裡。
畢竟,任孅孅的膽子打小就那麼丁點大,她最熟悉的反應,就是害怕。
好不容易可以出院了,任孅孅呼吸著熟悉的空氣,沒有消毒藥水味的空氣,讓她唇邊揚起的笑痕,一直沒有消失過。
事實上,醫生早就說過她可以出院,但歐陽烈卻堅持要讓她把傷養好,因此,她的出院日期拖到昨天,才終於在歐陽烈的核准下,正式通過。
隨意在鄉間的小路上漫步,任孅孅正要去買晚餐要用的食材。
當然,煮飯的人不是她,也不可能是她。畢竟,沒人會相信她能因喪失記憶,而從一個料理白癡,變成料理天才。
而這些年來,他們家都是由父親一手包辦三餐的。
夕陽緩緩落入地平面下,任孅孅的心中再也沒有恐懼。早在她出院的同時,歐陽烈就向她保證過,再也不會有人傷害她了。
雖然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但任孅孅知道自己可以相信他的話。
所以,現在她才敢一個人走在路上啊!
「老闆,請給我幾塊豆腐。」走進了豆腐店,任孅孅揚了揚手上的清單,表示自己是來買菜的。
「孅孅?!你什麼時候出院的?」豆腐店的小兒子看到任孅孅,難掩訝異。他是任家武館的學生之一,與任孅孅自然相熟。
「昨天才回來的。」任孅孅笑了笑,清楚小鎮上許多人都想知道,住進她家的那個男人,究竟是什麼身份。
一路上,她可聽過不少版本,從奇怪的有錢人,到黑幫老大,任何一種身份都有人猜測。畢竟,能隨手調來直升機的人,一定是個有影響力的「特殊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