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年迴手上的糖全掉了,驚得身邊的小孩全趴在地上撿,但他毫無所覺,呆呆問道:「耶?她咧?」
元再虹無奈的手指往下一比:
「在那兒。」
就見元初虹正與一群小乞兒奮戰,比誰撿的糖最多,不時還惡口喝斥:「死小孩,沒看牙齒都快掉光了還想吃糖!喂!那顆是我的,沒看到上面有我的腳印嗎?」
年迴伸手緊抓住她雙臂,很緊很緊,像要確認是幻還真……
「你……」她塞了滿嘴的糖,頰鼓得像豬頭,要確認是否為她,著實困難。
「……呃……」噎到了!噎到了!救人哦--她的心在急吼,但嘴巴像糊了膠,半個字也擠不出。
兩兩相望,眼中湧著千言萬語,就見她出氣多,入氣少,就要含恨歸九泉,這時--
「啡--啡啡--」一隻騎著王子的白馬神勇奔來。
「啡啡啡(白雪公主在哪裡?)」
啊!是那個專治噎死之疑難雜症的白馬王子嗎?元初虹機警的抓住那唯一的生機,用力確認沒錯,白馬在上、王子在下,正是白馬王子是也,聽說任何吃東西吃到噎死的,找他準沒錯。
她將雙唇嘟成章魚狀,心中大呼Comeonbaby。
「啡、啡啡--(不!你不是白的!你不是白雪公主,我對黑雪公主沒興趣)」又是一陣馬叫。
拽得咧!救人如救火他知不知道啊?一點職業道德都沒有,沒看到她快要死了嗎?臭白馬!
年迴看不過去,自告奮勇道:
「我來也是可以的。」
為什麼可以?她以眼神問。
「因為我是這個故事的男主角,被作者加持了神奇的力量。」
有道理!OK,讓他來也成。章魚嘴立即轉向,同時記恨的踹飛那只白馬與那個王子。
「上船嘍--」鼓聲打得震天響,是最後一次的催促,再不容人拖磨。
沒有時間了!兩雙眼同時閃過焦慮。
快啊!還磨菇些什麼!她以眼神表示出著急。
「我……我……」他結結巴巴。
什麼啦?有話直說成不成?
「啊--你上次打牌欠我的錢要不要先還來?」
啥?趁火打劫啊?太過份啦!
夥同弟弟,元初虹將他扁成豬頭。
結局是有情人終成怨偶,全是打牌惹的禍。
※※※※※
三名主角含淚跪在牆角,頭頂撐著水盆,膝下頂著算盤,各自咬著毛筆在牆上寫--我不會再亂演了一千遍。嗚……做主角還要被凌虐,嗚……
※※※※※
那邊,船已逐只啟動,先出港口的是軍船。趙家商船上的人都在叫著年迴,只剩他們還沒收起甲板。
年迴心急的看過去,很怕牌搭子不找他湊一桌。再回頭面對她,不知如何啟口--
「你、你想說什麼?」她屏息等待。
「等我!好嗎?」他急切道:「也許我不一定贏得了錢回來,但請等我兩年,如果我沒輸光,再回來跟你打,你知道,兩個人是湊不了一桌的--」
元初虹推著他走,也不為難:
「好!我等你,兩年後我在開平等你。」
他瞪大眼,不相信一切那麼容易,狂喜的他忘情的摟住她腰:
「真的?真的等我?你願意?」
「我願意。」他的大膽讓她雙頰紅透。
「啊!我的老天!你你……」
「喂!年迴,你要訂約,總要給個信物吧?」元再虹提醒著,生怕日後成了沒能兌現的芭樂票。
「好、好的!我」他不捨的放開她,然後在自己身上掏掏找找,卻是什麼也沒有。他把錢都拿去賭光了,以致身上就只一套衣服,再無其它。
她也是,口袋空,值錢的東西沒半件。
好尷尬的相望,覺得傷感,不禁抱頭痛哭。
賭博真是害人的東西啊,他們什麼也沒有了……
「不會吧?你們拿不出半件東西嗎?」元再虹很想昏倒,那他剛才欠下的賭債怎麼辦?
軍船已全數出港,接下來是商船,幾個趙家下人跑過來叫:
「年小哥,快上船,三缺一啦!再不去就不等你了哦。」
元初虹伸手推他:
「走吧,兩年很快的。」
「但是,信物……」
她突地捧住他臉,用力捏擠--
一下子,年迴的雙頰浮出兩枚山楂餅。
「我捏出兩塊紅腫,就是信物,其它並不重要。」
他終於定下了惶然的心,在她堅定的目光下,再也沒有比她更具暴力的了,不是嗎?火氣啵啵冒,凶光閃閃--
咚咚咚咚--鼓聲在急催。
甫相逢的人就要分別。
年迴伸出雙手撲過去--
「有借有還,再借不難,我掐死你,當作信物。」
兩人纏鬥成一氣,你踹一腳,我揍一拳,打得不可開交。
他一記奪命剪刀手--
「這才是信物,我們的!」他滿臉青紫的叫。
她回一記靈蛇吐信--
「這才是信物,我們的!」她雙耳轟轟然。
滾來滾去、滾來又滾去,愈滾是愈遠--
元再虹毅然上船,船帆立即揚起、啟動。他一上船就疾奔到牌桌旁,拚老命打起方城之戰。
為這作者的十八相送私藏版劃下至少不血腥的句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