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立刻引起四周眾多圍觀者哄堂大笑。
「你……」李可欣紅了眼眶,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以前他就算不喜歡她、看不起她,也不會用這種污辱人的口氣和她說話呀!
「我怎麼了?我只是難得一次說實話而已。」他半瞇起眸子。「李可欣,你真以為我到你家吃頓飯你就可以四處宣揚嗎?」
「我沒有。」她拚命搖頭。
「你真沒有?」他才不信。
「我真沒有,那是我媽……」
「若不是你在一旁敲邊鼓,你母親敢如此猖獗?」他挑起眉,眼底的怨她完全能理解。
母親一頭熱的作法讓她無以解釋,又不能將所有罪過往母親身上推,她只好代為受過,好小聲好小聲地說:「那就讓你恨吧。」
「什麼?」他利目盯住她那雙半垂的眼。「抬起臉看著我。」
她緩緩抬起小臉,淚水已沾滿了臉,讓她那張痘子臉更加令人不敢瞻仰。「我知道我們做錯了,請你原諒。」
「你……你臉皮真厚呀!難道你不覺得你們這麼做是在貶低自己,好像非得這樣才能將自己推銷出去?!」他憤懣不已。
「因為我長得醜,沒有男孩子會喜歡我,而我又喜歡你,我只好這麼做了。」她心死了,嘴巴完全控制不住地說著違心之論。
她知道他根本聽不進她的解釋,那就乾脆承認吧!
反正經過今天之後,她已經沒臉再來學校,沒臉再見他了。
看著她眼中泉湧的淚水,他的心一窒,但他強迫自己不得心軟,否則同樣的事會一再重演。
他更可以利用這個機會,讓一旁圍觀的女同學知道,他可不是個可以任她們擺佈的男人。
「你就非得這麼賤才行嗎?」林慕奇沉緩的嗓音蕩出這句殘酷的話語。
李可欣的心狠狠一揪,只能苦笑。「不賤我就嫁不出去了,我想要男人,這樣的答案可以嗎?」
此話一出,不但是林慕奇,就連其他人也都倒抽口氣,因為沒人相信這話會從向來文靜的李可欣嘴裡吐出。
雖然外頭謠傳她和她母親刻意陷害林慕奇,拐他上勾,可大多數的人還是想聽聽她的解釋,也願意信任她。
但是,李可欣要的只有林慕奇的信任,既然知道他是絕對不會相信自己,她也無意再為自己辯駁。
就讓他誤會吧!
反正她這輩子永遠都只能生活在孤單裡。
「你竟然這麼說?」林慕奇瞧著她那張臉,愈看愈覺得奇怪,但現在他完全沒心情探究她的心態。
「這就是我的本性,我從來就不自量力,不會回家自己照照鏡子,你滿意了吧?」她默然閉上眼,而後舉步朝前走。
「喂,你這是什麼態度。」他追了過去,用力轉過她的身子。
「我很惡劣是不是?」她第一次不畏自己臉上的痘子會嚇著他,大膽地貼近他與他對視。
就在這一剎那,他望見了她眼底可怕的空茫與絕望。
「剛剛你吻了我,現在我想要回來。」踮起腳尖,她輕輕的在他唇角一沾,而後不再逗留的快步走開。
望著她孤獨的背影,每個人都覺得她的轉變讓人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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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可欣已一連數天沒來上課了。
全班同學都覺得奇怪,卻沒人敢發問,因為他們怕惹惱了林慕奇。
林慕奇近來雖然沒什麼不同,一樣來上課,一樣穿著他喜歡的怪異服飾,一樣和女同學有說有笑。可奇怪的是,大家都發現他臉上少了以往的恣意與灑脫。
「喂,你過得不錯吧?」下課了,唐子搴又好死不死地找上他,甚至大膽地一屁股坐在他桌上。
「你在做什麼?還想比球呀?」林慕奇雙臂交錯在胸前,對他綻開一絲冷笑。
「今天我沒精神比,這一個禮拜我去找人,始終找不到,好累。」唐子搴揉揉後頸,話中有話、故弄玄虛。
「什麼意思?」他瞇起了眸子。
「李可欣,你該不會忘了她吧?」當這三個字一脫出口,立刻震住全班同學!
哇……火線已點燃,就要爆發了!
「唐子搴,你這是什麼意思?」他用力一拍桌,猛地站了起來,兩個同樣高大的男人就這麼對峙,教室內立刻掀起風起雲湧的詭譎氛圍。
「她消失了,連她母親一併消失了。」唐子搴加重音,凝睇著林慕奇。
「哦?」林慕奇眸子突地一黯,而後冷笑著。「這是必然的,謊言一旦被揭穿,誰還待得下去呢?」
砰!
唐子搴舉起拳頭重重捶在桌上。「我今天不是來找你打架或吵架的,只是希望你在給人家冠上罪名之前,好好去查查實情,免得冤枉無辜的人!」
他站了起來,又說:「你生在富有人家,不知道窮人家的無奈,為別人設身處地的想想吧!」
口氣頗重的說完這一串話後,唐子搴連剩下的課也不上便走了。
林慕奇看著他的背影,接著緊緊閉上眼,雖然他的表情一樣桀驚不馴,可心裡正為唐子搴的話而掙扎著。
放學後,他不由自主地來到李可欣的家門外,果然門扉緊閉。
他重重閉上眼,舉起拳頭往牆上一捶。
該死,難道她搬家了?
突然,他聽見附近有人交談的聲音……話語中似乎說到可欣兩個字,於是他放輕腳步朝那兒走了過去。
「唉,可欣那丫頭還真是可憐呀。」一位婦人說。
「對啊,別人不知情,我們多少年的鄰居了,什麼事都看在眼底呢。」與婦人交談的是一位老爺爺。
「說她可憐真不為過,母親不愛她,就只會利用她。」老爺爺想起這幾年可欣所受的苦,不禁搖起頭來。
林慕奇愈聽愈迷糊,見他們就要離去,連忙追上那位老爺爺。「老爺爺……」
「你是……」
「我是李可欣的同學,她好幾天沒到學校上課,所以我才來看她。請問她搬家了嗎?」他故作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