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蠍熾的凶狠歹毒,我比誰都清楚,你……你怎麼……"握著她的手,心中的激動讓容飛羽一度難以成言。
"沒事。"雪雨並不放在心上,"我長年試毒,體質大異於常人,毒過到我的身上,對我的影響並不大。"
"胡說!"見她蒼白似鬼,連美麗的櫻唇也變得毫無血色,容飛羽才不信這樣的說詞。
更何況她右肩上的包紮,已明明白白的顯示,她有傷在身,本身已自身難保了,要他如何相信她這時的話?
"就算你的體質大異於常人,就算真像你說的,赤蠍熾對你並無影響,但我相信,那絕不是在你身上負傷,自個兒體力已經不濟的時候。"
讓他一語道破後,雪雨不說話,只是疲累的閉上美目。
見她此時委靡憔悴的模樣,容飛羽一顆心擰得死緊,他確實的感受到了,什麼叫作心痛。
"沒人制止你嗎?"想到其他人全是加害她變成如此的幫兇,讓他感到痛心疾首,"他們怎麼可以?怎麼可以讓你做這種事?"
"不干其他人的事。"閉著眼,雪雨淡淡的更正,"他們不知道我要做什麼。"
"你……"無法怪罪他人,更加重了容飛羽對她的憐惜之意,"你這是何苦呢?"
對於他的問題,雪雨無法回答,因為連她自己也無法解釋,那種不計一切也要他活下去的執念是怎麼來的。
既然她自己都不懂了,也就別指望她能回應他這個問題。
見她不語,容飛羽握著她發涼的手,不用想,只有一個結論……
"雪雨。"他柔聲喚她,簡白而直接的開口說道:"再把毒過回我身上吧!"
美目睜開,直勾勾的看著他。
瞬間,沒人開口,時間就這樣靜止著……
四目交接當中,沒來由的,雪雨覺得想笑。
在她至今的人生當中,一直沒什麼機會讓她體會無憂無慮之類的正面情緒,因此,她其實並不太瞭解什麼叫作"笑"。
可是很奇怪的,她就是明確的知道,這時充斥在她心中的陌生情緒,正是所謂的想笑,而她也真的笑了,委靡清麗的面容露出淡淡的笑意。
"你別鬧,我這麼辛苦的才把毒過到我身上,怎可能再白耗力氣的過回你身上。"她覺得荒謬至極,可心中除了荒謬感,還有一種淡淡、淡淡的不明情緒,像暖泉滑過,讓她覺得心口暖暖的。
"你聽我說……"容飛羽是絕對的認真,"我情願死,也不願意讓你代我受過。"
在他的凝視下,想笑的感覺在一瞬間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種讓雪雨感到更陌生的感覺。
她不知道那是怎麼一回事,只覺得整個心全教一種她不明白的陌生情緒給漲得滿滿、滿滿的,而那股陌生的情緒非常的強烈,強烈得讓她有些的發慌、無法言語,下意識的迴避他那一雙滿溢柔情的瞳眸。
"雪雨……"
"我真的沒事。"她匆匆打斷他,失序的心讓她繼續迴避他的注視,"我拿捏過了,雖然吃力,但還挺得住。"
"你不要騙我。"容飛羽只當她是在試圖安慰他。
"我不騙人的。"她覺得受到了污辱。
她可是著實的費了好一番工夫,才讓她拿捏到好時機,在她撐得住而他還有一口氣時,勉強來得及的行功救他,他怎能懷疑她的話?
更何況……
"我有那麼笨嗎?救了你卻讓自己死了,那誰來跟你成親?"
這麼理所當然的話,倒是教容飛羽怔住了。
成親……她……她還惦著這事……
忽然間,容飛羽緊繃的情緒一下鬆懈了下來,雪雨納悶的看他躺下,然後一瞼莫名的見他張臂將自己擁入懷中。
"你要好起來,一定要好起來。"他聞著她的髮香,對著懷中的她輕喃道:"好起來了我們就成親,不離不棄,相伴永世。"
後頭的八個宇,教雪雨怔忡了好一會兒。
不離不棄,相伴永世……
心中一陣的激動,她盡了最大了力量,輕輕的回擁了他一下。
"嗯!不離不棄,相伴永世。"知道這一生都有他的陪伴,即便不明白為什麼,但她就是覺得很高興,非常非常的高興。
兩人靜靜相擁著,雪雨聽著他的心跳聲,安適感教她整個人完全的放鬆再放鬆,忍不住的閉上了眼。
"只要給我一點時間清掉體內的髒血,我們都會好好的,到時候成親。"昏睡過去前,依稀聽見她的細語呢喃。
容飛羽沒敢擾她,靜靜的守護沉沉睡去的她……
"若你有不測,我絕不獨活。"忍不住微微施力,將她擁得更緊。
不放手了,這時候的他,說什麼也不肯放她走了……
輕吻了下她的發心,他以自己的靈魂起誓,"即使是死,我們也作一對鬼夫妻,你永遠是我容飛羽的妻,唯一的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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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雪雨所需要的時間當中,她狂吐了三次血,次次都是腥稠帶黑的血液,教人沭目驚心。
所幸,到第四次時,她的吐血量明顯變少,而且顏色也偏向正常,直到第五次後,吐血的情況止住,她就如她先前所言,整個人開始轉好……轉好……
並不只是她一個人在恢復健康,在她的身子排毒的時間裡,過去一直孱弱體虛的容飛羽也以驚人的速度在恢復著。
一切是這麼樣的美好,直到這一日的午後……
"燕大小姐,請止步,雪姑娘正在歇息。"
"我不是找她,我找容大哥,我有事要同他商量。"
"別,雪姑娘正睡著,您有事要找爺的話,麻煩請等會兒再來。"
"走開!"
容飛羽就坐在床沿邊看著,無言中看著燕敏倩不顧延壽的阻攔,直接闖了進來。
"爺……"
"不礙事,你先退下吧!"容飛羽沒讓延壽自責,溫言遣他出去。
燕敏倩朝延壽露出勝利的一瞥,高傲如女王的睨著延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