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皺了皺眉,將注意力移向吳靜,不悅的問:「你到這裡幹麼?」
「我……」吳靜被他臉上的鐵青嚇到,囁嚅道:「我只是來打聲招呼的嘛,誰知道她原來是個跛子,否則,我也不用白跑這一趟了。」她邊說邊將視線移往殷築的左腿,臉上露出嫌惡的表情。
殷築心一揪,不禁自卑的想將左腿藏起來,她的意思是否是指她是一個跛腳女,不足為懼?
孟菲的眼神一黯,冷冷開口,「沒錯,我太太的腿是不方便,這就是我們婚禮為什麼沒有大肆鋪張的原因,現在你的敵情已經偵查完畢,應該可以回去了吧?」
「可是,我還是沒搞清楚,我有哪點比不上她呀。」吳靜挺了挺胸,暗示的瞄了瞄殷築的左腿,「就算不論家世、才貌好了,至少我還是個四肢健全的女人呀。」
他的臉色更加難看了,沉聲道:「如果你再繼續把別人的痛處拿來作文章的話,我會對你不客氣的,現在,你是要自己走出去,還是要我派人將你扔出去?」
「好耶。」早已自行爬起來的孟華在一旁忍不住高興的拍手。
「孟菲,你——」吳靜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從小到大,還沒有人敢這樣對她講話,「好,這回合算我輸,不過,你等著,還有下一回合呢。」她的臉上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甩甩頭,輕快的走開,彷彿剛才完全沒有不愉快似的。
殷築不安的朝孟菲望去,等到他們四目相對,她才發現原來自己有多想他,天吶,她真希望自己可以告訴他她的心情,但是,他臉上的怒容卻讓她無法放鬆。
「你難道就不能好好照顧自己嗎?你知不知道你每跌一次,就是在迫害你的腿一次,除非你不想讓自己趕快好起來,否則,我不准你再如此魯莽。」他將她放在躺椅,怒意未消的警告。
殷築沒想到他久未見面,一見面就劈頭罵她,還暗示她故意加重自己的腳傷?原來填滿心頭的萬般柔情霎時化為烏有,她忿忿道:「你放心!我會努力復健,盡快地消失在你眼前,這樣你就可以毫無顧忌地跟剛剛那個女人在一起了。」
「你在胡說什麼?這跟剛剛那個女人有什麼關係?」
「我知道我妨礙了你們的好事,你大可以告訴她我們的協議呀,請她耐心等待,不要再上門興師問罪了。」殷築嘟著唇,無法克制的發洩著自己的妒意。
孟菲挑挑眉,突然揚起唇角,挪揄的說:「你在吃醋?」天知道他有多想她,卻又不得不克制自己想見她的痛苦,以免自己的心愈陷愈深。
「我……你少臭美了。」她困窘的否認,「我沒忘記這是怎樣的一樁婚姻。」她不能讓他看出她的心思。
「是嗎?」他笑容盡失,按捺住心中湧起的失望,佯裝冷淡,「這樣最好。」
「孟華乖,幫阿姨把枴杖拿來好嗎?」殷築藉著呼叫孟華來掩飾自己被刺傷的神情。
「好。」孟華動作迅速的執行著她的托忖,將枴杖吃力的「抱」到她身邊。
「謝謝你。」殷築摸摸他的頭,撐著枴杖站起來。
「不客氣。」孟華緊靠在她身旁,儼然一副小護花使者的模樣。
而這一幕讓孟菲訝異的微微挑起眉,這是他兒子孟華嗎?什麼時候他跟小築走得這麼近?還是他眼花看錯了呢?
孟菲滿腹疑問的看著殷築與孟華。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想回房休息了。」殷築強迫自己收回依戀的目光,佯裝淡漠。
孟菲無意識的點點頭,他此時全副的心力都用在研究她與孟華的關係上,尤其是當孟華連向他道別的話都沒說,只一心一意的跟著殷築走後,他更是不敢置信到極點。
什麼時候孟華被收服了?
孟菲對孟華對他的忽略,不但一點兒都沒有感到不高興,反而還湧起淡淡的喜悅,他們站在一起簡直就像……
「簡直就像是真正的母子一樣呀。」林鳳儀突然出現,還說中了孟菲的心事。
「媽。」他朝母親點點頭,心頭卻被剛才的話給盤旋住。
「我不放心,所以過來看看。」林鳳儀若有所思的瞧了孟菲一會兒,緩緩道:「看樣子,我這個兒子這次似乎是真的深陷其中嘍。」
「媽,你在說什麼呀?」他壓抑心中的震撼,淡淡的開口抗議。
「旁觀者清,當局者迷,你會發現並且深信這個道理的。」她神秘的笑笑,拍拍兒子,跟著殷築與孟華身後走去。
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殷築來了之後,每個人似乎都變了個樣,連母親都變得有自信、活潑了?
莫非真如母親所說,他也變了,只是他自己還未察覺,抑或……不願承認而已?
「哼,這個孟家也太不把我們吳家放在眼裡了,前一刻才叫咱們倆帶小靜去相親,後一刻就另娶他人,連個通知都沒有,真是不給我們面子。」許鈺忿忿不平的向丈夫抱怨著。
「算了啦,就當我們小靜跟孟菲無緣吧。」吳敬文盯著報紙,頭也不抬的道。
「喂,話可不能這樣說,好歹我們小靜也是個大家閨秀,這相親被拒,傳出去說有多難聽就有多難聽,就怕別人以為是我們小靜有什麼隱疾,以後都沒人敢上門提親了。」許鈺一把將他手上的報紙拍開,仍然喋喋不休。
吳敬文沒轍,只能將報紙放下,無奈的面對妻子,瞪著她一貫的疲勞轟炸。
「其實孟菲也沒有什麼好*的,還不是個被老婆拋棄的可憐蟲,不只如此,還帶了個拖油瓶,小靜如果真的嫁給他,那還真是吃虧呢。」許鈺一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嘴臉。
「那你當初還拚命的想將女兒嫁入孟家。」他壓低聲音頂了一句。
「你說什麼?」她看他嘴巴動來動去的,好奇的問。
「沒什麼,我說你說得對,說得好。」吳敬文哪敢說實話,連忙點頭讚許妻子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