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謝謝你,醫生。」岳震宇點點頭,在醫師離去之後立刻帶著兒子到診療室附設的病床隔間,白天羽正躺在哪裡。
如醫生所說,他睡著了。
在病床邊的椅子上坐下,身手撫向他蒼白的臉頰。聽醫生剛剛說的話,即使並不很清楚,他也明白帶他出門是一件傻事,為什麼他不跟他說清楚呢?是怕他擔心?還是有其它的原因存在?
「天羽沒事了嗎?」岳晨宇坐上父親的大腿,學他同樣伸出小手很輕很輕地摸摸白天羽的臉頰,兩顆眼珠子又慢慢凝聚淚水。
以前媽媽去世的時候,他什麼都不曉得,只知道媽媽再也不會回來,所以哭得滿臉都是淚水。可是現在他不一樣了,雖然還不是大人,可是他曉得死掉是怎麼一回事,他曉得什麼事叫做難過……結果眼淚還是流了下來。
「他沒事了,現在沒事了。」縮回手抽起一旁的面紙,輕輕替他擦去臉上的淚水。「別哭,現在天羽沒事,所以別哭。」才多少的時間而已?躺在床上憔悴蒼白的人兒已經將兒子的心抓得這樣牢固………連他都難以制止心中的酸液蔓延,疼的心彷彿糾結在一起一樣難受。
「我不哭,所以爸爸也別難過。」岳晨宇拍拍父親的胸膛,說不哭,其實眼淚還是一直掉個不停。
「我知道,我們都不難過,因為天羽會沒事的。」將孩子僅僅抱在胸前,從軟軟小小的身子給自己找一份安慰。
老醫師仔細聽著話筒另一邊的聲音點點頭。「你的意思是等一下就會派人過來接他?」
(是的,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先跟他說一聲。)
「我知道了,那……那一對父子怎麼辦?」如果病人就這麼突然不見了,必定是會感到驚慌不已吧!
(你跟他們說為了天羽的身體,所以我帶他回去坐完善的治療,而且我想天羽一定會告訴你該怎麼做的,他最不希望的就是傷到那兩個人的心了。)
「我想我懂了。」拿筆在一旁的紙上抄下一切該注意的事項。
(那就麻煩你了,真是對不起,想必給你添了不少麻煩吧!)
「不會!不會!哪我等著你的人過來。」
(好的,我也會一起過去的。)
倆人又是一陣仔細的對話後醫生才掛上話筒。「請診療室那兩個病人的家屬稍作迴避一下。」看著手中抄下的東西一邊對護士吩咐。
「你是說那一對父子?他們好像才剛剛睡著而已。」
「是嗎?那正好,讓他們繼續睡。」才在苦惱怎麼讓白天羽離開而不驚動倆人,沒想到事情已經完美解決。
小力拍醒睡著的白天羽,小心扶他到另外一間病房躺下。「我已經跟你的主治醫生聊過了,他說就算把你弄昏也要帶你回醫院做治療。」看來那位羅傑醫生的手段跟他同樣強硬。
白天羽苦笑。
看來他是沒有多的時間再繼續陪伴他們兩個了。「請問您這裡有紙跟筆嗎?」我想寫封信給他們兩個。
至少不該讓他的離去使兩人無所是從。
「有。」將紙筆遞給他後先到外頭去替病人看病並等待羅傑來到。
白天羽想了一下,很快地在紙上寫了幾句話,然而寫到一半他便猶豫了,筆停在半空中良久。
讓他再看他們一眼,好好的看他們一眼。
拿著紙筆撐著疲累的身體來到診療室選了一個位置坐下,正在幫病人看病的老醫師不禁對他搖搖頭又歎了口氣。
白天羽微笑,看著父子倆的睡臉慢慢將信給寫完,在寫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羅傑也來了。
「該走了。」扶著他的身體站起來。
白天羽點點頭將信交給老醫師,看見兩個人睡得正熟,唇角慢慢勾起一道微笑,再看見岳晨宇身邊的那幅畫,笑容更加溫柔了些。
「幫我拿一下畫架好嗎?」至少,讓他留一點點東西給他們。
第十章
這些日子來,謝謝你們父子倆對我的照顧,對我來說那是我這從活著至今最美好的回憶。
不用擔心我的病情,我的主治醫生會給我最好的照顧,天使畫我依然不曾忘記,等我畫完的那個時候,會請人將畫交予給你。
不曉得我們倆會不會有再見面的時候,但我一直相信著一句話,若是有緣,我們倆必定還會有再相見的一日………
他相信,他可不相信,從來就不認為緣分這一樣東西,若是不去主動追求,再有緣分也是不足。
自從白天羽離開到今天已經有整整一個星期的時間了,他花了不少錢請人去找尋白天羽的去向卻一直一無所獲。連那個老醫師也不曉得被他騷擾了幾次,偏偏那張嘴跟蚌殼一樣,吐不出半點有用的東西。
「看來你是真的愛上他了,沒想到我的老友兼上司居然會是個GAY。」周遄彥歎了一口氣,臉上倒是看不出半點反對的跡象。對於老友能夠重新愛一個人,這對他來說只有高興的成分,怎麼可能反對。
「有空在這裡喘大氣,還不如去做你的工作。」岳震宇此刻心煩意亂,滿腦子想著該怎麼樣找到白天羽的蹤影。
「做我的工作,天曉得我桌上那一疊小山一樣的東西本來應該放在總經理辦公桌上,而不是我這一個小小秘書的「小茶几」上……」周遄彥不是很認真的咕噥。「震宇,有一件事情我一定要問你。」
「什麼事?」
「找到了白天羽你又要如何?」這才是最重要的一件事。
他的話竟讓岳震宇緊鎖的眉宇放鬆,唇邊也多了一抹笑意。「這我早就已經想過了,不過你不是我第一個要說的對象。」
「嘖!重色輕友的傢伙。」周遄彥鼻子哼聲,一雙眼睛在辦公室裡頭四處溜答,上司不專心工作,他這個屬下也沒那個心情,所謂上行下效,他這個小嘍囉可是一個徹底奉行者。
突然,瞥眼看見牆壁上日曆的一排小字,一個念頭閃過腦海勾出一段很短的記憶。「震宇,那一天白天羽來我們公司的時候,是從哪裡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