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這大庭廣眾的他竟然敢做這種事……等我完全反應過來,氣得幾乎要暈過去,「諶家威,你他媽瘋了——唔!!」
我本想破口大罵,下一秒嘴裡卻多了個漢堡包,而那混蛋早已經哈哈大笑著揚長而去,還囂張地在安靜的醫院裡扯著嗓子唱個什麼「黑夜之間破曹陣——」
這時候走廊那邊過來一個醫生模樣的人,他聽到諶家威製造出的古典噪音顯然很不欣賞,瞪了他一眼皺著眉頭大聲罵道:「小雜種,想吵死人啊?!醫院裡講點道德行不行……」
我聽了心裡一驚,立刻知道事情要糟,那傢伙一定會鬧事的……
看諶家威停下來斜著那雙勾魂眼瞅著那醫生,有不好預感的我趕緊走上前去將他擋在身後,率先朝那不知死活老傢伙嚷嚷起來:「喂,你這人怎麼說話的你?小孩高興他唱兩句怎麼啦?聽不慣叫他別唱不就得了,犯得著問候別人祖宗嗎?誰TMD才沒道德啊——」
這位大伯,實在對不助,我這可是在救你……儘管嘴上污言穢語,我卻在心裡暗暗擔憂——那老傢伙要是不賣我的賬可就麻煩了,畢竟這是我頭一次對人如此凶神惡煞,還真沒什麼經驗。
非常幸運的,那老傢伙似乎還真被我嚇到了,竟然沒回嘴,只灰溜溜地看了我一眼就安靜地乖乖走開。我這才鬆了一口氣看向背後的人,「諶家威?!」他、他他他竟然在笑?!是出了什麼問題嗎?我忽然有點擔心。
「哈,你還挺賣力嘛!想不到你也有這麼不乖的時候啊……」他滿臉戲謔地瞧著我,慢吞吞地繼續說道:「其實呢,被罵一句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似乎犯不著跟那種人一般見識……不過我好像還是應該謝謝你的護短,親愛的羅老師。哈哈哈哈——」
他終於憋不住似的大聲笑了出來。
什麼?!得了便宜還賣乖!!我相信自己的臉一定綠綠的——這傢伙簡直就是只中山狼,我怎麼會這麼蠢,剛才居然會有點同情他,還不自量力地去管他的死活!!現在倒還成了我多管閒事在倒貼他了?真是豈有此理……被罵一句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那你之前何必擺出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想想我自己也是,我算個什麼東西?他大少爺要是不開心,自然有的是人爭著搶著想為他出頭,我又何必雞婆地自取其辱?
「你給我滾。」我有點生氣,覺得他真是非常過分——雖然我只是個小小的老師,我愛錢我怕事我遲鈍我有無數的缺點,可是我也有我的自尊啊。戲弄人也該有個限度吧?他那種把我也看成馬屁精的樣子讓我的心裡非常不是滋味——天地良心啊!!
「怎麼?生氣啦?你還真小氣……」看我突然不說話,他似乎也有些察覺了我的怒氣——不過我的「布衣之怒」對他大少爺大概沒什麼作用。
「算了,今天我忙得很……就暫時先放過你!咱們回頭見!」看我走開,他在一邊喊了一嗓子,一副大人不記小人過的樣子。
我不想聽他繼續說下去,逕自走回病房。
在醫院把韓曉菱的臭事辦完,再回學校說清楚了大致情況,我心力交瘁地回了宿舍——ALEX這時候估計也回家了,今天無論如何要他伺候我吃晚飯……這些學生難道要我英年早逝不成?!
我邊想著晚餐吃什麼,一邊漫不經心地掏出鑰匙開門。一推開門就有人旋風似的抓住了我拉進房間,並且踹了一腳將門關上。
有賊?!我自然嚇了一大跳,但還來不及叫出聲便被人摀住了嘴,同時還感覺有一個冰冷堅硬的管狀物體抵在背心——是、是手槍吧?哇——我快暈過去了……
突然間那賊鬆開我的嘴改從後面圈住我整個人,但那把槍仍然抵在後背,我根本不敢喊叫——我可不想讓狗急跳牆!!
唯一能運用的武器就是嘴了,生死關頭我實在有好多遺言要講……
「英雄我很窮也很膽小而且還要養家餬口我絕對不會抵抗拜託你不要對我用這麼先進的武器常言道殺雞不用宰牛刀您說要什麼就是什麼可這裡的東西都不值錢我還沒結婚也沒女朋友您放我一條生路吧……(喘口氣)再說你年紀輕輕幹什麼營生不好你可不要飢不擇食如果不三思而行小心追悔莫及你還是好自為之不要自甘墮落如能及早回頭豈非善莫大焉……」
我閉著眼睛使盡渾身解數滔滔不絕地講了一陣子,突然身後那人用極其不耐煩的聲音惡狠狠說道:「你他媽閉嘴,不然先姦後殺!!」後來似乎還有一聲趨於崩潰的歎息。
啊?!我立刻住了嘴,這個聲音……這個聲音……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就被按在牆上,一個同他的聲音一樣惡狠狠的吻也倏地印上我的嘴唇。等到他用雙手抱緊我,我聽到一聲玻璃瓶子落地的聲音——那大概是空啤酒瓶之類吧……我實在是蠢啊。
可是,我已經投降了——不是因為他的蠻力,只是因為那種急切的被需要的感覺……很熟悉,也很讓人不由自主。我想自己一定是被虛榮心誘惑了……我活得那麼的用力,就因為一直渴望被人需要吧。
「諶……家威?」好一會兒他終於放開我,我努力吐著氣恢復被擾亂了的心跳跟思緒,喘息了好幾下才勉強叫出他的名字。
我明白用不著問他為什麼在這裡——他有無數的方法可以輕鬆地走進我的家門,比如騙騙對他忠心耿耿的ALEX或者隨便跟管理宿舍的老師說一聲借借鑰匙之類,反正他橫行霸道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現在隨便擅闖個把民宅還不跟上自家的廁所一樣……
「你、你又來幹什麼……」這個人是陰魂不散地纏上我了嗎?我沮喪地想著。上帝啊,求求你把以前平靜的幸福生活還給我吧!!我真的不想這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