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她這麼一個頭重腳輕,咚的一聲跌了下去,不只她嗚呼哀哉,連他小命亦休矣;少爺一定會殺了他!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又豈是一句小心能防得了?」泛著慵懶的笑容,她依舊滿心恬悅。「我的字典裡,沒有小心兩個字。」
「對……不對!不對!」一咋舌,他的頭都快搖掉,太不像話了,這是哪門子的謬論?「你不愛護自己,再多的富貴也會被你糟蹋掉。」
「做人這麼認真,你不累呀?」她丟給他一個怪怪的眼神,生性自由的她,最受不了這種一板一眼的生活態度了。
「什麼累不累?!你快下來才是真的。」尼克命令下,面容陰霾。
「可這上面風景好,下去我就看不見了。」她狀似任性的咕噥。
「別玩我了,我的好小姐,求求你快下來吧!」他哀求了。
阮兮葵哼笑,靈活地從牆台上跳下來,背起手,徒自又閒逸地往前參觀,倒沒再為難他。
尼克見狀急忙跟了上去。「阮小姐,我們是不是該回去了?時間不早了,再晚,哥哥會擔心的。」
「不急,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反正都是一刀,咱們就玩得盡興一點,晚點再回去。」阮兮葵左顧右盼,對愛丁堡的歷史遺跡挺熱衷的。
「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一陣寒意襲上心頭。
「也沒什麼,只是你們厲少爺要我乖乖待在家裡,哪兒也不許去,我是瞞著他溜出來。」
一陣晴天霹靂!尼克瞪大眼睛,嘴巴一張一合。「你是說你違背他的意思偷跑出來玩?少爺不知道這件事?」
「呵呵,正是這個意思!」阮兮葵對他欣賞有加,高興得很。「老實說,糊里糊塗的,我老記得答應了他什麼,可是一直想不起來,依他那種個性,一定會氣得臉紅脖子粗,可是我——」
「嗚……」尼克突然哭了。「你別再講了,我們快點回去吧,這下完蛋了……」
他以為少爺知道,他一直以為少爺知道,這下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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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蛋了,阮小姐!」一出愛丁堡東邊的Esplanada廣場,尼克突然神色惶亂地大叫。「少、少、少爺來了,還找到你偷開出來的跑車了!」
阮兮葵睜圓了眼,迷茫地望向停車處,很快明白他的意思。「哇,不妙,你們家的厲少爺帶著大批人馬殺到愛丁堡了。」
他的手下可真多,各個人種都有。奇也,厲家能裝得下這些四肢發達、一個人二個大的肌肉男嗎?他的屋子有這麼大嗎?看不出來。
「別我們家你們家的,你快想辦法,讓少爺逮到,我一定會被打得鼻青臉腫。」尼克真會被她急死,都什麼時候了,她還像在看戲。
「打你又不是打我,我急個什麼勁兒?」阮兮葵跟他劃清界線。
乍聞,尼克鼻子一酸又哭了,而且這回鼻涕眼淚都出來了。「你是魔鬼,把我拉上懸崖不說,還狠狠踹我一腳,讓我死得更徹底,好過分……嗚……」
他哭著往前走,準備去見厲衛皇。
阮兮葵將他拉回。「逗你的啦,我像這種人嗎?」她對他泛起微笑,疊著雙手,舉眉揚目。
尼克愣了愣,眼睛驀地一亮,破涕為笑。「你不棄我於不顧了,我就知道阮小姐不是沒良心的人。」
「前一刻罵我是魔鬼,現在說我有良心,狗腿!」說罷,她從容地往廣場另一邊走去,留下他擦乾臉才跟上去。
「阮小姐,我們現在怎麼辦?」他跟著她到了馬路邊,暫時把厲衛皇的龐大軍團拋在遠遠的地方,一時半刻是不會被發現的。
「哪,瞧見了那輛車沒?」
「嗯。」尼克順著她所指,看見了一輛剛熄火的藍色敞篷車。
「我們搭便車離開。」
阮兮葵咧嘴走過去,突地掏起手槍、上腔、瞄準,所有動作一氣呵成,霎間手槍頂住了車主的頭。
尼克眼珠子都快爆出來了,不敢相信她竟然這麼做!土匪!
「嗨,不介意我搭個便車吧?」阮兮葵支著手肘,傾著腰,對車子裡的年輕男子心平氣和地問。
雅各·克魯斯嚴峻地睞了她一眼,收回視線。「上車吧,槍都掏出來了,我能說不嗎?」他重新發動車子。
阮兮葵一聽真撿到寶了,這位英俊的金髮帥哥真上道,點點頭,她不跟他客氣,拉著僵掉的尼克大搖大擺地上車。
「喂,小子,如果我記得沒錯……葛拉米斯城堡好像也在附近。」蹺起長腿,阮兮葵半調子地問尼克。
尼克恍若雷劈,誇張地大叫:「你不會還想去葛拉米斯城堡吧?」
阮兮葵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在激動個什麼勁?「想。帥哥,麻煩你到葛拉米斯城堡。」
「阮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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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拉米斯城堡優美的建築映入了眼簾,尼克猜想她鐵又會像剛到愛丁堡時一樣,高興得手舞足蹈,可在看清楚她的神情後,才發現根本不是那麼一回事,她像在思忖什麼事,一派正經、一臉深不可測。
乍看之下,還真有一股神聖不可侵犯的威儀在,尼克一度要為此崇拜起她。
不過也僅僅那麼一度,幾秒鐘後當車子停下來,得知她真正打的主意時,他只差沒跪下來求她放他一條生路,他不要坐牢呀!
「阮小姐,這是犯法的,你不能這麼做!拿槍要脅人不說,你現在連車都想搶,太霸道、太不講理了!」尼克嘴都快說爛了,仍阻止不了她光天化日之下犯罪。
阮兮葵悠哉悠哉地為雅各開了車門,說:「人家金髮先生都沒意見了,你話那麼多做什麼?」耳根都癢了。
「拿槍指著人家的頭叫人家怎麼說?」救命啊,誰來阻止她?
「你的意思是我濫用暴力?」她的眉挑得比天還高,有點不滿哩。
「你連軍火都用上了,不是暴力,難不成是親和力?」他的全身充滿了無力感。天啊!少爺,你的情婦是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