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莫中南委實太囂張,非但藉故砍傷幾個「風雲際會」分部的人,且還在北部其他幾個小幫派收取保護費,更有消息傳出,莫中南已和泰國大毒梟取得連絡,一個月內必會走私一批上億的毒品。
門鈴乍然響起,康嫂喜孜孜的說:「一定是徐先生來了。」
高堤喝了口咖啡,繼續看報,徐峰岸一向準時。
五分鐘後康嫂回來,沒見到徐峰岸,反而是她手上多了束鮮花。
「高先生,有人送花給小姐耶!好重喲!」康嫂嗅著花香,似乎很高興。
高堤由報中抬眼,他看了花束一眼,火紅盛開的進口玫瑰,至少有一百朵。
賀醒程有追求者……
「一位莫先生送的,他還約小姐今天一起晚餐,年輕人還真是浪漫!」康嫂笑盈盈的翻看花中那張沒有信封的精緻卡片。
高堤皺皺眉,姓莫?
「康嫂,把花給我,我送上去給小姐。」
他接過花束,上樓後直接敲著賀醒程的房門,連敲了幾次,她終於不情不願的將門打開。
「什麼事呀?」賀醒程倚靠著門,一副還沒睡飽的樣子。
昨天她一直睡不著,每一想到高堤和黎若桐在一起她就輾轉難眠,直到凌晨四點才慢慢睡著。
「愛慕者的禮物。」高堤將花束塞入她懷中,控制自己將眼光注意她頸部以上。
她此刻的姿態實在太迷人,薄如蟬翼的絲質睡衣,隱約可見她曼妙窈窕的胴體,光著腳丫子使她微帶一絲稚氣,她髮絲凌亂中另有一種無可言喻的吸引力。
「不會是你送的吧!」賀醒程驀然清醒,開玩笑中有一點期待。
高堤送花給她?會是真的嗎?這樣一大束玫瑰……玫瑰代表著愛情不是嗎?這麼說來,他對她……愛情!
「你最好不要赴約。」他的聲音鏗鏘有力的傳來。
咦?自己怎麼不懂他在說什麼?將花束裡的卡片翻開,不到二十秒,賀醒程懂了,怒意也隨即湧上她的胸間。
「高堤!你怎麼可以偷看我的私人信件?」
火大他侵犯她的隱私權是一回事,令她惱羞成怒的是,原來這不是他送給自己的禮物——
「我有義務要保護你。」高堤說得好像自己是她的監護人似的。
「謝謝!但我不需要!」她好好想揍他,但最後還是忍下來了,聰明點,其實自己可以想出其他同樣會讓高堤光火的事情來,而不要便宜了他。
「根據我昨天給你看的那些資料,你應該知道莫中南碰不得,他不是善類。」
或許她很想處處與他爭鋒,但他希望她不要失去了她的客觀和冷靜,如果她去接近莫中南,這不啻是為「風雲際會」多帶來麻煩。
「事實擺在眼前,不是我去招惹他,而是他喜歡我。」賀醒程故意邪惡的換上一臉天使的微笑,「我總不能阻止別人要來追求我吧!高先生。」
「你真是博愛,牲畜不分。」高堤有點訝異自己還有調侃她的心情,尤其看到她漸漸泛起紅潮的美麗臉頰,他更有了逗她的興致。
「你可以考慮多留點口德了!」賀醒程揚眉,把話砸回給他,同時也沒忽視他眼中那抹戲謔的目光,以及他又長又漂亮的手指在胸前交叉著的好看動作。
他的手指真的很好看,那麼修長,那麼整齊又優雅,完全不像一個黑道首腦,想像不出這樣的手狠起來會是什麼樣子……
「或許莫中南不是因為昨天輸錢的行為——」他笑了笑,「是因為他看上你。」
「看上?」賀醒程挑眉,「你可以有更好的形容詞嗎?」
「他愛上你?」說完,高堤突然發現自己不是很喜歡這個說法。
「這個形容詞好多了。」她蓄意的露出滿意的神情,挑釁的說:「順便告訴你,我會赴這個約會,這麼有誠意的邀約,我沒理由拒絕。」
他盯了她半晌,她的刻意和倔強真是厚得無與倫比。
「好吧!你贏了。」高堤無所謂的報以她一記迷人的微笑,話中有話的說:「祝你們晚餐愉快!不打擾你了。」
他魁梧高大的身軀轉身離開,那一大束玫瑰的花香還留在空氣中久久不散。
第六章
賀醒程心不在焉的望著眼前的男人,說真的,她實在對這男人沒什麼印象,縱然他雙眼中盈滿了對她的愛慕之情。
「賀小姐,用點什麼?參考看看,看看這裡的美式料理你喜不喜歡?」莫中南很大男人派頭的說。
莫中南是混流氓幫派出身的,高中輟學,不學無術了十幾年,現在雖然已是一幫之首,但言談舉止自然好不到哪裡去,要他坐在這家美式鄉村型的別野花園餐廳裡正襟危坐的用餐,對他來說這已經是件很勉為其難的事。
對於女人,莫中南玩過不少,多半是風塵中的女郎,否則就是些年幼無知的小太妹,她們容易得手,也容易打發,今年三十四歲的他沒有婚姻紀錄,但身邊來來去去的女人不少,床伴更是天天更新。
不可言諱的,莫中南喜歡女人,更垂涎漂亮的女人,他色膽包天,對於美女一向有種難以抵抗的劣根性,看中的女人若不弄到手,他會寢食難安,更嚴重的,他會落落寡歡,也因為自恃外表性格,他喜歡的女人沒人能逃過他的手掌心,投懷送抱的也不少。
既是獵艷高手,他挑逗女人的手段自然不差——過去他從不曾懷疑過自己在這方面的能力。
但是今晚他卻顯得有點心浮氣躁,特別是在與賀醒程相處十分鐘之後,他就更加坐立難安,開始懊惱起自己的有眼無珠來。
賭場初遇,她裝扮冶艷,莫中南一見傾心,打發屬下去查清楚她的住處,隔天他按照以往的獵艷慣例送上一束鮮花去邀約,她的一口答應更是讓他信心滿滿,以為賀醒程就是「那種女人」,容易上勾得很!
現在莫中南知道自己錯了,而且錯得離譜,他實在看走眼了,她非但不是「那種女人」,而且還是個自己配不上,也高攀不起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