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諒我了嗎?"食指輕點了下她的鼻尖,他柔聲問著。
"吵動手動腳。"婉柔揮開他的手,"這半個月來,我完全沒看到半隻蒼蠅、蟑螂出現在我面前,有人需要我的原諒嗎?我怎麼不知道?"
居然把他比喻成……唉,他的男性自尊啊!
"老公是蒼蠅、蟑螂,你這個當老婆的也光榮不到哪裡去。"
"誰是你老婆了,我可沒說要嫁給你。"她氣呼呼地說。
"但卻早已是名副其實的丁太太了,不是嗎?"他笑道。
"誰曉得你玩過多少女人。"
哇,好酸的味道喔!
他的笑意更濃了,"至少今後只有一個莫婉柔。"他正色地解釋道,"不是我不去找你,而是怕你氣還沒消,我在等你原諒嘛。"
是這樣嗎?誰曉得真的還是假的,她不願軟化。
丁以白沒辦法,只好逗逗她:"再說呢,老公可是只有一個,要是讓你在一怒之下亂棒打死可就沒了,到時哭死都沒人同情你,你說是不是?"
婉柔連連白了他好幾眼,"所以你就任我一個人獨自生悶氣,連理都不理我?"貪生怕死的傢伙!
"總好過身首異處吧?"他笑笑地將她攬回懷中,有一下沒一下地啄著她的唇,莫大小姐有點不爽地閃躲著,"真的不肯原諒我?"他不以為意,興致不減地親吻她雪白的頸子,解開她才扣上不久的衣扣,反正已春光盡洩,他乾脆就大大方方地拉下上衣,一寸寸親吻猶留有他氣息的凝雪玉膚。
這個人是毛毛蟲啊?老是毛手毛腳的,沒一刻安分。
婉柔拍開他豆腐吃得太過分的手,要不然下一刻他絕對有可能將她推回床上。
她拉回上衣,瞪了他一眼,"連個像樣一點、誠意一點的歉意表達都沒有,就要人家原諒你?"
"我不是以身相許了嗎?"他無辜地望她。
那什麼表情?好像他多委屈似的!
"稀罕嗎?我莫婉柔就算站在馬路上叫賣,起碼也有上打的男人要。"她實在會被他氣死!
丁以白被她的話嚇了一跳,再也不敢不正不經,"是你自己說再也不要聽到我說對不起三個字,我怕再惹你發火嘛!"
"既然你這麼聽話,那我也叫你去死過,你怎麼沒去?"這個蠢木頭,她實在很想一腳踹死他一了百了,真搞不懂她怎麼會笨到愛上他。
"你對當寡婦這麼感興趣嗎?"丁以白好疑惑。
"誰規定我非你莫嫁了?現在的處女早就沒以往價錢了,少了那薄薄的一片,我照常嫁個好老公給你
看!"
說完,竟真的要奪門而出,丁以白嚇得趕忙將始拉回懷抱,"真的要拋棄我?"
莫姑娘酷酷地哼了一聲,別過臉去。
"不然你要我怎樣呢?道歉你不要,花言巧語你又不稀罕,我已經拿你沒辦法了。這件事能完全怪我嗎?試問有幾個人的工作性質需要用到觀摩A片和練吻技的?我畢竟沒有那個能耐全然清楚你的想法,所以,你的語焉不詳難道不需要負一點責任?"
"所以你就可以理直氣壯,把我當妓女一樣一點也不抱尊重地拖上床,知道真相後也只要說一聲對不起就行了?"她也火了,這是她最無法釋懷的地方,"我真正氣的,不是你誤會我是妓女,而是你因為把我當成妓女而和我上床,我真心的付出,居然被你當成了冰冷無情的性交易,我氣的是你抱持這種心態和我上床,你懂不懂?"
丁以白驚愕地聽著,雙眼愈張愈大,"等……等等!你在說……"領悟後,他倏地驚叫,"不,我沒有!我真的沒有,不論上回還是這一次,與你發生親密行為,完完全全只因為你是你,是我情感所認定的女孩,無關任何外在的身份職業。我承認,那個時候我是不夠溫柔,甚至可以說是粗狂的,因為當時我真的完全沒想到你仍是清白之身,所以也沒有特別擔心會不會傷到你的問題,你可以因為這點而怪我、怨我,但是我必須聲明,我並沒有因為這樣就輕視你,不管你是不是處女!我所抱持的心態都是絕對的神聖與尊重,沒有半點狎玩輕浮的意念存在。"
是……這樣嗎?那她這半個月不就白氣了?
"誰知道你是不是在舌粲蓮花、自圓其說,反正真相只有你知道,我也無從考據。"她依然嘴硬地說著。
女人!你的名字叫不可理喻。
丁以白歎息著:"不然你要我如何證明呢?"
"不要煩我,讓我好好地想想。"說完,她便往門口走去。
"那我怎麼辦?"他急叫著。
"去相你的親,關我什麼事。"她隨口丟下一句,頭也沒回地瀟灑而去。
"就怕到時你又捧醋狂噴。"可憐命苦的失意男望著她的背影喃喃自言。
"喂,老哥,神遊太虛去了?"忙碌的纖纖玉指在他眼前晃呀晃,丁以白這才發現丁以寧不曉得什麼時候來到了他面前。
她上下打量著呆站在房門口、衣衫不整的丁以白,又想了想進門時碰到的婉柔也髮絲微亂、朱唇微
腫……她神情曖昧透了,白癡也曉得剛才這裡發生了什麼好事。
"婉柔原諒你了嗎?"
丁以白的回答是──一陣歎息。
這代表……還沒嗎?可是……
"你該不會強暴她吧?"丁以寧笑謔地問。
這回,丁以白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老哥像這麼沒格的人嗎?"
"砰"的一聲,他當著她的面用力關上了門。
※ ※ ※
盯著空白的稿紙,婉柔托住下巴發著愣。
是啦,她必須承認丁以白那番話亂感動人一把的,但是誰曉得是不是真心話,搞不好只是用來騙騙幾顆純情少女心的。
但是換另一個方向來想,當時在氣頭上不曾思考過的事全湧上腦海。在他們發生肌膚之親前,他所表現出的真心真意是假不了的,當她從北部趕回到他身邊時,他緊擁著她的激動與在乎更是毋庸置疑,而當時,他根本就已根深蒂固地認定她不堪的背景,而他居然還肯要她,若不是經過一番掙扎,便是有著堅定的情感,像男人這種沙豬型的生物,要接受他的女人曾是人盡可夫的妓女是多麼困難的一件事,而他卻願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