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經是個無賴,大概就可以不用在乎淑女的感受了。」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灼熱的氣息與體溫包圍了她,讓她無法思考他話中的意思。
「你少給我玩什麼文字遊戲,馬上放了我,要不然我告你。」她指控的怒斥。
聽完她的恐嚇,他反倒露出微笑,他已經受夠她這一張臉,不想再與一張假面具玩遊戲,他是鐵了心。
「你就告吧,我早就打算跟你沒完,更何況,今天我不把你一張瞼弄乾淨,我是不會罷休的。」他肯定的說道。
那雙望著她的黑眸,比夜裡的星辰更加明亮,帶著笑的臉孔,語氣卻有著宣誓般的認真。
寧文像是陷阱裡的昆蟲,驚惶的看著他眼中的確定,而易磊也不逼迫她,就由著她怔怔的望著自己。
得不到、摸不著、或是見不到,反而更讓他極欲得乎嗎?
許久,寧文終於知道這男人的性格,與他不達目地、絕不終止的決心。
「因為我刻意用濃妝打扮自己,所以你反倒刻意要看我的真面目?」寧文鎮定心神後問道。
「你要這麼說,也可以。」他的確想見她的真面目,只是目的沒她想的複雜,他只是想每天見她清爽舒服的樣子。
「好。」寧文簡單明快的答應,與其每天來上一回的糾纏,還不如就順了他的意,反正,他今天是不會放棄了。
一聽到她所說的話,易磊也跟著鬆開了手,讓她順利的從他的懷中離開,進到化妝室裡。
時間過了十分鐘,要不是化妝室裡仍舊傳來聲響,他幾乎要以為,她已經畏罪由化妝室內另一個門潛逃了。
沒錯,就是畏罪。
藏著這麼賞心悅目的美貌,就是一種罪不可恕的大罪行,而他,已經忍了一個月,不想再忍下去了。
倒了一杯咖啡後,他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醜媳婦也該見公婆,再躲下去也不是辦法。」他揚聲喊苦。
而化妝室的寧文聽到他的聲音,柳眉更是皺在一塊,這男人總能用一些荒謬的文句來形容,卻又奇異的符合。
握住門把,寧文不想繼續畏縮,一把拉開門,而後走了出來,迎向他的目光。
那雙黑眸裡帶著幾分笑意,以及男性的欣賞,仔細一看,會發現其中還有一簇火苗,埋藏在眸子的最深處。
易磊暍咖啡的動作略略一停,沒有半分詫異的表情,一雙深邃的黑眸就這麼掃了過去,仔細看著眼前的窈窕女子,那個每天只能遠觀的她——寧文。
柔軟如黑絲的發略略梳整過,發尾還帶著水滴,原來,她還洗了頭,這一點,倒是讓他意外。
而細白如玉石的臉蛋上有著精緻的五官,彎彎的柳眉、秀氣的鼻、紅潤的唇,她的美麗比清晨的她更讓人驚艷,只是,那雙清澈的明眸裡沒有什麼情緒,清冷得像是秋日的一泓泉,連怒氣都淡了。
潔白的臉龐上脂粉末施,美貌天成,柔弱的模樣,可以激起所有男人的憐惜,讓人忘了那雙明眸裡的清冶……
他早該在見到她的第一眼就這麼做。
「滿意了嗎?」她冶極的語調透出不悅,他欣賞的目光讓她覺得彷彿不著片縷般不自在,恨不得馬上衝回化妝室,再度覆上另一層肌膚。
原本只打算卸妝了事,沒想到,剛才太生氣了,捧起的水花濺了整個臉,連頭髮都沾濕,不想一臉狼狽的面對他,只能選擇把頭也給洗了。
只是,洗頭了也好,將她的怒氣化去不少,但是一見到他,什麼好脾氣、什麼冷靜,全飛到九霄雲外,她真想剁了他。
「滿意極了。」他帶著誘人的嗓音說苦,放下手中的咖啡,朝她走了過去。
只是,他悠閒、優雅的步伐,看在寧文的眼裡,卻帶著極度壓迫的威脅,他的目光太過灼熱,她得花上全身的力氣,才能不轉身逃開。
「很高興讓你滿意了,我的易大明星。」她尖酸的瞪著他,雖然說屈服在他的霸道之下,讓她不得不揭去自己的偽裝,但是她仍舊不甚甘心。
「你應該說,很高興讓你滿意了,我的易磊……」溫和帶笑的嗓音有著一絲不滿,多希望能聽她溫柔的喊他的名字。
「哈!」寧文虛偽假笑一聲,他誘哄似的低啞嗓音讓她皺起眉頭。
他不改臉上的笑容,盯著她無動於哀的神情,顯然不同意他的提議。
沒關係,他有的是時間,能揭了她的面具,他就能讓她輕喊他的名字。
想起那入耳的輕柔,他的唇角自然出現愉悅的角度,僅止於想像,他竟然就覺得愉快極了。
「如果你滿意了,那我可以再去把妝補上了吧?」討厭他嘴邊的笑容,似乎正提醒著她一次又一次的失敗。
「補上?」他難得語氣提升了些。「我好不容易讓你把那可怕的妝給卸了,我怎麼可能讓你再把它給補上。」
「易磊!」她用力咬著唇,只差沒有大聲喊叫,平時的冷靜早就煙消雲散。
原以為他只要見著她末施脂粉的樣子,就會結束這莫名其妙的對峙,沒想到,她還是失算了。
他歎了口大氣,而後搖搖頭。
「我喜歡你喊我的名字,但是,語氣最好再溫柔點、再……」他朝著她搖搖食指,臉上滿足不贊同的表情。
「夠了!你這個不尊重女性的大沙豬!」易磊讓她對男人最後一絲殘存的人性也滅了,她幾乎想賞他一巴掌……事實上,她也真的做了。
不過,那巴掌並沒有到達目的地,在半途就被攔了下來。
他的大掌正確無誤的握住她的手腕,大姆指正隔著襯衫,撫著她的手腕內側,那根本不算真正的接觸,她卻荒謬的可以感覺他手心的熱度。
「你並不如人所說的冷靜,所以,你是不是也該給我個機會,看看我是不是如同人家所傳言的,是個來者不拒的男人?」他溫和的聲音像是誘哄,吹在她的臉頰,一字一句都帶苦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