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那幾天的相處,讓我在無形中似乎對他有了依賴。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依玫走到我的身旁,一副有話要說的模樣,認真地注視著我。
「旖玢……」
「什麼事?」
依玫欲言又止的表情引起我的好奇。
「我……」她停頓一下。「我是想……能不能和你去看雅菱?」
「可是我們現在沒辦法出去,沒有家長的請假,我們是無法踏出仙聖美的。再說,雅菱的家人現在不希望我們去打擾,她的情緒還沒穩定,就算我們去看她也沒有用。」
「可是……我不能一直待在這裡,一點忙都幫不上,我……」依玫難過地靠在我的肩上啜泣。「一想到她正在受苦,我的心就好痛。」
「我也一樣,如果當時沒到雅菱家度假,我們就不會到海邊,她就不會認識丹尼斯,那麼……她現在也不會躺在醫院,一切都會如原先所計劃的,她可以嫁個好對象,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
「旖玢,我們該怎麼辦?」
「我不知道。雅菱惦記著丹尼斯,如果我們能幫她找出丹尼斯,或許能振作她的精神,但……人海茫茫,加上我們又只能待在仙聖美,如何找起呢?」我深深歎了口氣。
「找丹尼斯……」依玫輕聲地重複我的話。
「是呀!丹尼斯現在生死未卜,雅菱一心掛念著他。如果丹尼斯還活著,為什麼不去找雅菱呢?或許他死了吧……」
「沒有。誰說他死了?」
「依玫,你怎麼知道他沒死,難道你見過他,還是聽誰說過……」我對依玫突如其來的反應感到不解。
「我只是……我只是覺得他應該沒死,上天不會對雅菱這麼殘酷的,我只是猜測;沒別的意思。」
「上天?或許吧!」
如果上天真的張開雙眼注視著我們,請給我答案吧!讓我知道這些變故發生的真正原因,是不是我所愛的人都會離我而去,先是母親、父親、然後是喬治,現在雅菱又出了事,或許我真的是個極不祥的人吧!
***
第6章(2)
一個星期又過去了。
仙聖美的竊盜案仍未偵破,莎莉依然無影無蹤。
而我也沒有雅菱的進一步消息,或許她已經出院回南部老家了吧!
正當我打算忘了寧采辰的時候,星期六上午,他又出現在仙聖美。這次見到他,我不再像之前那麼自然,反而顯得有些彆扭。因為我和他在過去的一個星期裡,一直是同學們談論的話題。
最讓我生氣的是,竟然有人說我是他包養的小老婆,不然為什麼父親過世之後,還付得起昂貴的學費。這些閒言閒語已經夠讓我受的了,加上我還得撫平父親過世、喬治離開我的傷口,短短一個星期,我瘦了五公斤。使得原本就不算豐潤的臉頰,現在更加消瘦。
所以當寧采辰出現在我面前時,他直盯著我的臉看了好久。
「怎麼回事?學校的廚師換人了嗎?還是你都把食物倒掉了?」
「我想這些都與你無關。」
不曉得怎麼回事,一看見他我的火氣就變得旺盛,口氣也變得很大。
寧采辰只是笑了笑,「該不會是……生理期前的症候群在作祟吧?或者是因為太想我了?」
「先生,隨你高興怎麼說都可以,我現在沒時間和你蘑菇、抬槓,我寧願回去睡大頭覺。失陪了!」
我話一說完掉頭就想走,沒想到寧采辰的動作比我更快,他搶先一步擋住我的去路。
「火氣怎麼那麼大,看見我不高興嗎?」
我歎了口氣:「我不是動物園裡的寵物,你想看時不先通知一聲就跑來。你有空,但我不見得有空讓你看。」
「你在生我的氣?你怪我這麼久才來看你?其實不過才一個星期……你……」
「你太臭美了,誰怪你,你要來、不來關我什麼事?」我轉過身背對他,不敢讓他看見我心虛的模樣。
「好吧!那我回去了,本來是想載你出去看雅菱的,既然你不想理我……」
寧采辰一提到他要走,我立即心慌地轉過頭。「不行!我也要去看雅菱。」
「你承認你在生我的氣嘍?」
「我……」
他真是我的剋星,總是知道用什麼樣的話能堵住我的口。
於是我只好先低頭,「雅菱現在情況如何?」
「她吵著要見你,大概是為了丹尼斯吧!」
「你們找到丹尼斯了嗎?」
寧采辰搖搖頭,「我找遍所有的醫院,都沒有丹尼斯送醫的紀錄,如果照雅菱所描述的情景,他可能凶多吉少了。」
「不會吧!」我擔憂地說。
「誰知道呢?」
我們的談話並沒有結論。
但雅菱或許有,當我再次踏進醫院見到她時,她的臉已恢復了原有的氣色。雖然層層紗布仍裹在額頭、四肢,但她的眼睛不再死氣沉沉,反而出現亮光。
「旖玢,總算盼到你了,學校還好嗎?」
我高興地走到床邊,拿了一張椅子坐了下來。
「你不在,我和依玫好寂寞。」
「對了,怎麼沒見到依玫,你沒找她來嗎?從我進醫院就沒見過她。」
經雅菱一提,我才想起今天一大早到依玫的房裡敲門時,但並沒得到回應的事。
「我也不太清楚,幾天前她曾跟我提到要到醫院來看你,可是……她明知道今天是休假,我一定會到醫院來的,卻一早就沒見到她的人影,也沒人知道她到哪裡去了。」
「唉!我很擔心她,當時我和丹尼斯要偷跑時,是她和喬治幫的忙,原本我並不想讓她涉入的。」
雅菱的話嚇了我一大跳。
「你說什麼?是依玫和喬治幫你……」我像是發現新大陸一樣,驚訝地大叫。
「誰是喬治?」寧采辰突然出聲。
「喬治是丹尼斯的朋友,依玫對他很著迷的……」
雅菱將我們如何認識喬治的經過,以及海灘上的事全告訴了寧采辰。
她不經意的話卻讓我憶起喬治與我的決裂,我的情緒變得激動,連心跳都不由自主地加快,為了抑制我的激動,我緊緊地抓著雅菱病床上的薄毯,像是想把乾燥的毯子再掐出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