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玫,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他是愛我的,不要再逼我們分開,求求你!」她對我大喊,有如我是瘟疫般遠遠地逃離我。
我傻眼了!這是我頭一次見到依玫的情緒如此激動強烈地表達著她的意見。
桌上的珍珠項鏈正閃閃地發光,我將眼光移到窗外。
唉!我的生活為何會變得一團糟,朋友、愛情全都如此,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
言 畢業舞會的隔天是休假,大部分的人都還在睡夢中,我卻因滿腦子的混亂整夜無法入眠。胡亂地穿上一件夾克和運動褲,走出寢室想到花園裡走走,然而卻在走廊遇見正要到醫院做復健的雅菱。
情「旖玢,你昨天跑到哪去了,舞會還沒結束就不見你的人影?」
小 她露出得意的微笑看著我,大概是以為我和寧采辰已和好,然後一起溜走。於是我苦笑回答:「我昨晚沒和寧采辰出去。」
說「什麼?」雅菱訝異中帶著生氣的神情讓我覺得難過。
獨「對不起,我知道你的好意,可是一切都來不及了,我……」
家 我將所有事情的經過全告訴了她,並且向她提及桌上的珍珠項鏈與父親給我的信,唯獨將襲擊他們的人是喬治的事略過沒說出來,因為我不知道依玫在歇斯底里的情況下所說的話,有幾分可信。
「這就是你失眠的原因?」她抬頭望著我兩眼發黑的眼圈,「如果你向寧采辰坦誠,他不會怪你的,我瞭解他,但是經過昨晚之後,他一定是以為你還愛著喬治才離開的。」
「真的?你真的認為我還有希望?可是我真的……像我那樣傷害他之後,我……」我欣喜的望著她。
雅菱拍拍我的手。「愛情的力量是很大的,不過,你得自己去面對、去爭取。我不多說了,丹尼斯還在等我,我得先到醫院去了。」
話一說完,她的看護便推動輪椅帶她離開。
我尾隨在她的身後下樓,不過並不是朝大門走,而是往黑原石的方向走去。一切事情的開端都是來自黑原石,為什麼我們當初要相信莎莉所說的傳言,盲目地到這裡尋找真命天子,我早該知道沒有什麼傳說的。
正當我朝小徑漫步,突然聽見圍牆外的腳步聲,我本能地躲進路旁的樹後,從矮樹叢的縫中查看腳步聲的來源。
一個高大的身影先翻牆進來,我立刻認出那是喬治。
接著他倚靠著牆,將已爬至圍牆頂端的人扶下來,那個人的背影很熟悉,當她的臉轉向我這面時,我驚訝得立即摀住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會發出聲音被他們聽見。可是……怎麼會是莎莉?他們倆怎會扯在一起?
「子鑫!等等我!」
「梅華,小心一點。」
他們彼此所叫喚的都是我不曾聽過的名字,根本不是我所知道的喬治和莎莉。
原來他們一直都使用假名。
這一點使我不得不懷疑他們的用意,特別是當我見到他們倆緊擁在一起時,我在心裡將所有的事串連起來。
那個「子鑫」也就是喬治,一面牽著「梅華」也就是莎莉的手,一面撥開雜草。往第二棟大樓的方向走去,他們要做什麼呢?第二棟大樓位在整個仙聖美東邊最角落的地方,是棟荒廢許久的廢棄樓。不知道為什麼一向重視美觀的王校長竟沒將它剷平重建。
由於和新大樓的距離很遠,中間還隔了兩個花園、一個溫室,加上學校向來不准同學接近這裡,所以我們很少有人會到這裡來。
他們推開半倒的大門,進去之後,又將大門依原狀關上。
這實在是令人太疑惑了,喬治不是和依玫有了婚約,但私底下卻另有女人,為了依玫我一定要進去探個究竟。
於是我悄悄地走到屋子旁,發現有扇窗子的玻璃已破碎,剩下木框,所以我爬上窗子,小心翼翼地溜進去。
大廳裡並沒見到他們的人影,我躡足地往右邊方向走,卻沒聽見任何聲音,等我再往回走時,卻聽見有人上樓梯的腳步聲。我在一旁靜候腳步聲消失,才又悄悄地跟隨在後。
終於在二樓左邊的第一間教室裡,聽見他們說話的聲音。
我躲在樓梯旁,屏住氣息仔細聆聽他們的對話。
「你確定把錢藏在這裡?」
「沒錯,我記得是……找到了!」
「還真不少,這個王校長不曉得污了多少錢,我拿她這一點應該不為過。」喬治不屑的批評道。
「是我們,別忘了我的功勞,要不是我,你怎麼有辦法釣上這些千金小姐。」
「沒錯!真是要感謝你。」
「還說呢!要是你一開始就聽我的,先去追求蘭依玫,事情就不用拖這麼久。說不定我們現在已經在阿爾卑斯山上滑雪度假,或是正在英國的古堡上歡呼了呢!」莎莉埋怨的說著。
「這不能怪我……你知道要假裝愛上一個人,總是有選擇先後,而貌美的比較容易讓我撒謊。」
「唉!你們男人就是這樣,我當初就不應該讓方旖玢在計劃在之內,讓你鬼迷心竅老對她獻慇勤。」
「你吃醋了?放心,我只愛你一個人,等我和蘭依玫結婚之後,她所有的財富都是我的了,你還擔什麼心呢?像她那種平庸的長相是迷不倒我的。」
接下來我聽到一陣沉默。
短短不到五分鐘的對話,讓我全身上下的寒毛直豎起,我全都明白了,這一切都是他們兩人所設下的圈套。
沒想到父親的過世,竟變成了我的保護網。
我靠著牆,心臟撲通撲通劇烈地跳著,呼吸也跟著急促起來。
突然他們又恢復對話。
「現在你打算怎麼辦?」莎莉發問。
「我快等不及她畢業了,跟一個長相平庸的女人摟在一起,實在很痛苦,要面對她的臉,別說親吻她,一想到就令人作嘔,昨晚我對她說,不想再等下去,希望她能立刻嫁給我。」
「你瘋了!至少得等她父親從沙烏地阿拉伯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