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靜眉頭一皺,「你們……會殺了爸爸嗎?」
展夏玉瞧她不捨的樣子,猜得出,就算卓宇衡再殘酷,在她心中,永遠是個父親。
「夏玉,我知道這樣要求或許會讓你很為難,但是,我不想他有事。」
「你先回答我,他對你,依舊是一種恐懼?」
卓靜垂首,雙眸露著哀傷,「我忘不了媽媽的死……」
「如果他有心懺悔,你會不會原諒他?」
「為什麼你會這樣說?」
「我們發覺,卓宇衡不再是你說的那種人,你只是用你的角度去看他。每個人做事,都有他的原因在,我也不希望你直接告訴他,你並無失常,我不想你有什麼萬一,這種事以後再慢慢解決,現在重要的,是除去你心中的陰影,試著去想他變了,這樣以後你看見他,也就不會膽顫心驚。」&&&
如果她做得到,下次再見到她,她會是個無憂無慮的女人,因為每回見她愁眉不展,他的心就會不受控制的被她牽動著,很莫名其妙,但他不得不承認,她是第一個能夠影響他的女人,一開始是,現在更是。
「你們不再追究爸爸的事了?」卓靜從未想過要卓宇衡為他所做的事以性命抵償,只是希望,展夏玉他們能讓他承認自己的過錯罷了,可她卻沒假設過,卓宇衡真有願意重新來過的這一天,她是不是能夠原諒他。
「要不要我們追究,還是要看他怎麼做。至於你,給他一個機會,等於給自己一個機會。」
展夏玉這番話,滲入她的心坎裡,如果這句話是別人來說,她根本聽不進去,但展夏玉不一樣,他是她深愛的人,一個已經活在她心中的人,他所說的話,就像是站在她心頭裡說的,寧貼誠摯。
「沒錯,假想他已經不再令你覺得可怕,這樣做,你會得到快樂。」當然,他也希望她能從黑暗中走出,展開她新的人生。
「現在就要這樣想嗎?」她還是有點遲疑、有點為難。
「最好。」展夏玉抓起她的雙手,將它們合十,讓自己的大手盈握著。「哪,閉上眼睛,想想過幾天,他會對你特別好;想想過幾天,你可以——」
卓靜突然睜開眼,「我能不能想更遠的事?」
展夏玉笑出聲,瞬間,他覺得他這女人好像小孩子,不過沒關係,他很喜歡,不管她做什麼樣的表情,說什麼樣的話,做什麼事,除了她曾有輕生的動作外,其餘的他都好喜歡。
「可以,你要想什麼?」
卓靜再度閉上眼睛,誠心說著:「想著,我已經做到原諒他的地步了,那時,我正快樂的過自己的生活,那個地方……很新鮮,有新朋友,每個人都對我很熱忱,每天都有令人覺得快樂的事情。」
「說說看,那是什麼地方?」他想知道,她的一切、期望、夢想,他都想知道。
「不能跟你說。」卓靜調皮的向地吐舌頭,拾起床治的衣衫從容穿上,走近窗口,心想著:那個地方,是個沒有你也沒有人認識我的地方,時間一久,你會因為看不到我而將我遺忘。不過,我對你的愛,是永遠也不會淡去
展夏玉套了件褲子,跟了過來,展開雙臂,深深擁她在懷裡,「天氣涼了,別老站在這裡。」
「這可能是最後一次站在這裡。」卓靜囁嚅不清的說著。
「我聽不清楚你說什麼。」
「不是很重要的話。」卓靜轉頭對他揚笑。暗忖:爸爸的事,要是能完滿解決,就必須去面對這七年來對爸爸的欺騙……是生路也好,是絕路也罷——都是個結束。
「糟糕!」展夏玉垮下臉。
「怎麼了?」
「樹上的人快變成石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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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高,吃吃這個。」林娟莫名熱心的為手下夾菜。
森高嚇得顏面神經抽動,「夫、夫人,我自己來。」
要是讓首領知道林娟為他做這種事,不將他五馬分屍才怪!
「我只是要你嘗嘗,這可是卓小姐做的菜喔!」林娟別具他意地說。
對座的展夏玉停下切牛排的動作,「靜,那盤料理是你做的?」
「嗯,沒跟你說,是想看看你會不會喜歡那口味。」卓靜用強烈的笑意掩飾心中的悵然,因為打從廚師上菜,到現在的最後一道菜,她為他做的料理,他動都沒動過。
「你沒說是你做的……」展夏玉咕噥,直接把那道菜霸道地挪到自己面前,動著力又自然地吃著。
一旁習慣站著等候吩咐的廚師大為吃驚,展夏玉遲遲不肯動那道菜,是因為它加了展夏玉一向厭惡的蠔油。
卓靜臉上的失望就此散去,但久久,她還是聽不到他說美味的話。「如果不好吃,就別吃了。」
「卓小姐太謙虛了啦!」和展夏玉相比,森高倒是吃的津津有味。「展門主要是不吃的話,給我,」「你再說一次。」展夏玉冷笑問道。
森高快速低下頭,當作什麼也沒說。展夏玉的眼神凌厲到幾乎想殺了他。
卓靜感到氣氛不對,心想:森高之前是不是說了什麼得罪他的話,不然他對森高的態度怎麼會這樣恐怖。
「夏玉,卓小姐什麼時候要回去?」
展夏玉抬眼,停頓了好一會兒,未了,才朝卓靜問道:「你想盡快回去嗎?」
林娟看得出來,展夏玉根本不想回答這問題,所以才將決定權丟給卓靜。若不是心中不捨,這種事應該不會逃避。這男人……當真陷進去了還不自知!
「明天就讓我回去吧。」卓靜不敢看他,害怕看到的,是毫不在乎的淡漠,那會令她難過。
倘使是不捨的神情,那會讓她衝動的奔向他懷裡,請求他想辦法別讓她離開,她真的好想持在他身邊,不愛她也沒關係,心中想的是其他女人也無所謂,她真的好想每天都能夠看到他……可是,心裡另一個聲音告訴她,她不能這麼做,每個女人都可以有這自私的心態,惟獨她不行,他對每個女人的溫柔,教她明白她沒有這個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