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轉述而已，我還不是因為擔心市場上的謠言會對安氏產生負面影響，所以才來問你，你怎麼可以對我這麼凶？」
「對不起，我知道你是好意，只是我討厭這種謠言。」
煩躁的道歉，黑玄續對「謠言」兩個字說得有些心虛。
昨晚連他都有這樣的猜測，更何況別人。
只是，他到底在不高興什麼？
依他以往的個性，商場上合約拿到、錢賺到就是贏家，管別人怎麼說！
而這次他竟然氣得睡不著覺！
藍安琪溫柔地在他手臂上來回輕撫著，非常滿意他的道歉。「沒關係，那你想怎麼做呢？」
「當然是問清楚。」
說著，就在藍安琪還搞不清楚狀況之前，他已經按下內線擴音器。
「陳秘書，你立刻給我進來！」
憋了一個晚上的氣，終於可以名正言順的發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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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經理，你找我？」
延續著在外頭瞎鬧的好心情，陳穎嘉第一次笑容滿面地走進總經理室。沒想到迎接她的是一張撒旦臉，還有一個像剛偷完情的狼狽女人。
褪色的口紅，略嫌雜亂的頭髮，還有皺得不成形的襯衫……
這兩個人……太明顯了吧！
「我想瞭解一下昨晚簽約的過程。」大老闆劈頭就問。
她竟然還笑得出來，他都快氣炸了她還笑得出來。
「簽約的過程？」因為聯想到之前在辦公室上演的偷情畫面，笑容凍結，一時間連聽問題都反應不過來。他們真的在這裡玩愛做的事？
黑玄續煩躁地看著她滿臉怪異的神情，搞不懂她怎麼突然變笨了。
「沒錯，就是昨天晚上你跟羅錦鵬的約會，我要知道完整的過程。」
「在這裡報告？」終於回神了。
「不在這裡說，難道要到陽台說嗎？當然是在這裡！我要你鉅細靡遺的報告昨晚的一切。」
「一切？包括我們的成本利潤計算嗎？」她故意問。有沒有搞錯，他要她在他女朋友的面前談公事？
這傢伙頭殼是不是壞掉了？藍安琪是財經記者，也就是那種所謂的菜市場八婆，難道……難道是他們的關係已經好到那種袒裎相對、沒有秘密的地步？
喔……她的胃好痛。
他瞪她一眼，耐心耗盡。「陳秘書，你知道我要聽什麼。就我瞭解羅錦鵬本來想藉由吃飯之便，當面再要求10％的折扣不是嗎？怎麼到後來這麼容易就全額通過。」
「那是因為我將安氏的成本計算給他聽之後，他改變主意了。我告訴他我們的利潤真的很薄，再殺價只會殺到商品的品質。」
「哦？是嗎？羅錦鵬在業界人稱老狐狸，這次會這麼容易就被說服，答應付給安氏全額報價？」
提出疑問的是藍安琪，只是，她話一說完，陳穎嘉眉頭便全皺起來。這女人以什麼身份說話？未來的老闆娘？還是……
「請問藍小姐這是正式的採訪嗎？」
問題是對藍安琪，但陳穎嘉的目光卻對上辦公桌前的上司。
黑玄續迎上她挑釁的眼光，支持藍安琪的疑問。「安琪只是問出我的好奇，我想知道羅錦鵬這麼爽快的簽約是不是像外傳的一樣，因為有其他的附加贈品？」
「外傳的附加贈品？總經理，我不懂你的意思。」不懂才怪，她的心底已經開始罵三字經了。
「聽說，他昨晚支開承辦的兩位經理親自跟你談，包廂裡只有你跟他兩個人。」
「沒錯。」沒什麼好否認的。
「為什麼呢？」
又是藍安琪的問題。
這次，陳穎嘉開始懷疑她的居心。
「這你應該是去問羅總經理吧！是他決定的，不是我。」以女朋友的身份來看，她的問題過度咄咄逼人了吧！
「陳秘書，一直以來安氏科技在業界的名聲都不錯，我不希望因為少數員工一時利慾薰心，壞了聲譽。」
白目老闆竟然還幫她說話。
「總經理口中的那個少數員工指的是我嗎？」
臉上雖然仍舊保持一貫秘書的微笑，天知道，陳穎嘉身上各個穴道的青筋早爆了！工作四年來第一次受到這種侮辱！
黑玄續沒有作聲。
不承認，不否認，也就是默認。
她深吸口氣再開口，聲調雖平順和緩，但每一字每一句卻鏗鏘有力。
「報告總經理，這筆生意我拿得坦蕩蕩，如果你認為我以美色交換那10％的折扣，那就太離譜了。如果我真的要用美色勾引客戶，拿到的絕對不只是幫公司多賺五百萬後的業務獎金。」
「哇！」藍安琪發出誇張的驚歎聲，表情雖是崇拜，語調卻有明顯的不以為然。
黑玄續沒理會藍安琪，目光繼續與她視線膠著。
「好，那我只問你一句話，你跟羅錦鵬熟嗎？」他要一個具有說服力的解釋。
「我們認識。」
「熟嗎？」他問的是熟不熟。
「熟。總經理，我不懂你為什麼一直強調我跟羅總到底熟不熟，生意是生意，再熟如果互相沒有利益也是沒用，我們安氏有得是實力。」
黑玄續瞇起眼，抓住她話中的漏洞。「沒錯，既然生意是生意，為什麼非得要辟室密談？」還倒貼的攙他上車！
隱忍在胸口的怒氣終於發洩出來，哪個正派女人會做這種事？！
但他到底在氣什麼？
感應到他突如其來的怒火，她一臉莫名其妙。「我說過我不知道羅總為什麼要支開別人，在包廂裡羅總也沒做出什麼越軌的舉動，如果總經理想知道的是這些的話。」
「那你呢，你是不是給羅總經理什麼暗示？」藍安琪插話道。
「藍小姐指的暗示是什麼？」
「譬如說性接待！」藍安琪毫不遲疑地提出勁爆的問題。
問題一出，黑玄續皺眉，陳穎嘉鐵青了臉。
終於，陳穎嘉先開了口。「藍小姐，請不要貶低自己的身份問這種問題，就我知道這種低級八卦的問題只有那些不入流的記者才會問，不是像你這麼有水準的記者該問的。」
第一次，陳穎嘉在辦公室裡逞口舌之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