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為何不直接賣出那把槍呢?他在膽心什麼?誅殺這件事是保密的,如果他擔心的是這個……他又是怎麼知道的?」
殷老頓悟,「這就是和參加交易的人有關了?!我沒問題,少嚴則是『炎盟』盟主,關靖平是少嚴的親信,兩人都和我出生入死,我絕對放心……那有嫌疑的就是那些堂主了。」
展夏玉咧嘴笑笑。「先是猜測,少嚴要我設下陷阱,一個星期內設計圖要是不見的話,那人就絕對有問題,因為除了少嚴之外,沒有人知道我冒險將設計圖留在少嚴的別院,換作別人,早就請人帶走了。」
「就算設計圖是假的,也要請人在你住的地方守衛,以免出破綻。」
「這是一定的,但我放在哪兒,只有那人知道。」
站在角落的傭人突然朝玄關一看。「老爺,烈先生來了。」
「『佐籐』那裡可知道你在調查這件事?」殷老朝正走近的烈少嚴道。
「暫時不知道。」烈少嚴一坐下,隨即就點了根煙。
「聽許醫生說,你正和一個女傭在一起?」
「這重要嗎?」烈少嚴乍然色變,「女傭」這名詞令他敏感。
「玩玩可以,但可別陷下去,她是個傭人,接近你也許是貪名分。」
烈少嚴神色一僵,心裡很不是滋味。「她不求這些的。」
「每個人都有自私的心態,我沒見過她,所以也說不準,不過希望你多提防,她現在是不求,誰知以後會不會要的更多?」
「殷老?!」烈少嚴忍不住截斷他的話,頗為氣憤。「這是我的私事。」
「你是說我無權關心了?」殷老臉色一青。
烈少嚴的語氣令展夏玉大為吃驚。他一向很敬重殷老的,此時的態度竟不同往昔,猶如傲氣的逆臣重挫君主的霸權。
「你這是限制,不是開心!」烈少嚴咬牙悻幸然道:「記得嗎?你曾阻止殷浩和倪素在一起,做為父親,你是有這個權利,但我不是你兒子。」
殷老深鎮眉心,看著烈少嚴的神情是既憤慨又悵然,「我把你當兒子,可沒想到,你竟也有殷浩反骨的性子!倪素聰明有擔當,殷浩當時為她忤逆我,我無話可說,但你竟然為個女傭--」
「她不叫女傭,她叫童惜恩!」
「童惜恩……好,很好,區區一個女人,竟可以讓你用這種口氣對我說話,這是第一次!古蔓羽做你這麼多年的女人,也沒這份能耐!」殷老怒不可遏地豎起拇指,「她行,也了不起!」
烈少嚴別過頭去,不語。他也不想,但就是無法忍受殷老對她惡劣的評量。
「兩位……」展夏玉霍然起身,試著停止這場戰火。「惜恩好像不是今天的話題。」
「我沒心情說!」烈少嚴心情惡劣到極點,他不想臭著一張臉待在這,說罷,便揚長而去。
「少嚴?」展夏玉忙叫喚。
「隨他吧……他的性子就是這樣,不發脾氣就特別冷靜沉穩,一發起脾氣,誰也勸不了。」殷老情緒很快的和緩下來。
展夏玉失笑,「『冰盟』盟主殷浩個性隨性,可一旦決定的事,比誰都固執,他遺傳了你這點,奇怪的是,少嚴不是你兒子,卻像你的翻版,生氣時特別嚇人。」
想到這點,殷老便摒去了怒意,心平氣和地說:「殷浩有驚人的判斷能力,可惜我行我素;邵易豪氣有自信,性子卻太過急躁;而少嚴……就因此另兩位盟主還要有責任感、穩重,所以我才讓他坐上首盟盟主的位子,他有大將之風,所以我從不擔心他做事。」
「缺點就在他的脾氣?」展夏玉感覺到,他似乎在談三個令他驕傲,卻又放不下心的兒子。
殷老無奈輕笑,「三個都一樣。盟主的位子高高在上,他們做的事向來只有對,萬一有錯……除非自己放下身段去承認,否則沒人敢指責。自信的人大多驕傲,要這種人低頭比登天還難……」
*****
黑色房車緩緩開進別院大道,車內氣氛如同車子的顏色一樣暗沉,使得司機連開個車都要戰戰兢兢。
一路上,烈少嚴總對著窗外看,一語不發。
「停下來。」
司機從容煞車。
烈少嚴久久沒有下車,兀自看向窗外,卻更加入神。
此時,司機真想搖下窗戶關掉冷氣,因為車內空氣凝重的讓人想透氣,這自然是烈少嚴的靜默使然。
「我問你.....」
司機勁吸一口氣,正襟危坐。「盟主請問。」
「聊聊……不用緊張。」烈少嚴的目光仍然定在窗外,卻可以知道司機悚懼又不自在的樣子。
聞言,司機的身子就像洩了氣的皮球,不再挺直。可見烈少嚴常教人無法喘氣。
「你覺得古蔓羽如何?」
司機呆了一呆,遲疑了一下才回答:「古小姐很氣派.....笑容也很甜美,和盟主簡直是天生一對。」
「真話?」不知怎地,他聽了一點喜悅也沒有。
「在盟主面前不敢說假話……老實說,和盟主在一起過的女人,古小姐我是看得最順眼的了。」
烈少嚴歎氣。為什麼每個人都認為古蔓羽完美?她沒有缺點嗎?他突然想聽聽童惜恩被許多人稱讚,可惜沒人知道她,是因為她是傭人而不足為道嗎?
昨天他在基地想了一夜。他氣殷老嫌棄她是傭人,他又何嘗不是這樣想?如果真能全心全意對她,他早公開她是他的人,在諸多顧忌中,這應該占最大吧……
本來以為只要真心待她,她就讓知足,其實,讓是他看準她絕無怨言,才這樣待她,仔細想來,這就像是對他的折磨、對她的間接傷害.....他到底該怎麼做?
「你結婚了嗎?」烈少嚴隨口問。
「欸……」司機含蓄地點點頭。
「你還年輕,這樣快就結婚……」司機的外表看來不過二十五歲,和三十二歲的他比起來,他是不是老了?不,他想,是這人太過渴望婚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