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袖啊。」要陷害人就要陷害得徹底一點,不然她陸招雲哪來的好戲可看!「紅袖是大丫頭,要她去照顧樓二爺,這說得過去。」
「除了老太君,紅袖她一向不侍候人的。」
「一樣是丫頭的命,她憑什麼可以不侍候人?」哪有差這麼多!招雲撇眼,滿是不服。
招雲愛找紅袖麻煩這已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而青衣也清楚這兩個丫頭不是先天不合,而招雲成天沒事幹,老愛找紅袖鬥鬥嘴,挑釁一下紅袖的脾氣,這樣招雲的日子才不嫌無聊。總之,招雲她專幹扯紅袖後腿的事來調劑她無趣的日子,這事大伙都瞭解,也從不插手干涉紅袖與招雲之間的吵吵鬧鬧,只是這回挑選樓二爺侍女一事可馬虎不得,畢竟樓二爺是小主子,是姥姥的小外孫,更何況,以紅袖的脾氣,要她去侍候樓二爺,只怕她是不肯的。
「再者,不說紅袖的脾氣,就說整個蘇家對外的產業現在絕大部分都交給了紅袖去打理,這裡裡外外、大大小小的事全攬在紅袖一個人身上,是夠她累的了,這會兒若真要紅袖去服侍樓二爺,我看依紅袖的性子,她鐵定是不會肯的。」現在,在蘇家,又有誰不知道紅袖跟樓二爺是犯了沖的,兩人是水火不能相容的性子。
只是青衣不能理解像樓二爺那溫潤如玉仿如謙謙君子般的性子,紅袖她為什麼就總是看樓二爺不順眼呢?
招雲無心去研究紅袖為什麼會討厭樓二爺,她只知道差紅袖去服侍樓二爺,那麼紅袖就會氣得跳腳,而把紅袖氣得跳腳則是她陸招雲最大的快樂。
禁不住的,招雲又去央求青衣了。「青衣姐姐,就讓紅袖去服侍樓二爺啦;倘若紅袖真覺得累,吃不消的話,那麼再給紅袖兩、三個小丫頭供她差遣用,那她總沒話說了吧。」招雲笑了一臉的甜,挨近青衣。「青衣姐姐,紅袖姐姐的壞脾氣也需要個人來幫她磨一磨了,而依樓二爺的性子,他跟她鬥雖鬥,但樓二爺畢竟是蘇家的表親,他也不會欺負紅袖姐姐太多,所以,要紅袖去服侍樓二爺,對她有好沒壞處的。」
「是嗎?」青衣挑起兩道秀氣的娥眉,滿是狐疑地勾著招雲瞧。這樣做對紅袖是最好的安排嗎?
「是啦,是啦,咱們就這麼決定了,待會兒老太君若是問起,咱們就如此這般地回答,料老太君也會差紅袖去服侍樓二爺的啦。」
???
「太過分了,為什麼要我去侍候那個眼珠子長在頭頂上的自大狂?」紅袖在她自個兒的繡房裡對著招雲咆哮她一身的怒氣。
她才不過是走了一趟悅來酒樓,憑什麼大伙就可以把她給「賣」了,要她去服侍季雲樓那個得理不饒人的傢伙!
「是老太君下的旨意。」招雲杵在一旁納涼,冷眼旁觀紅袖為了得去服會樓二爺一事氣得跳腳。「今兒個下午,樓二爺就會到府來,青衣姐姐要你盡快搬到『逸雲樓』去住。」而從今天下午開始,她就要搬個凳子,天天坐在逸雲樓樓前,天天守著雲樓,看看樓二爺是怎麼對抗紅袖這隻母老虎的。
「不去,不去,我死也不去。」紅袖從椅子上跳了起來,衝向門外。「我去跟青衣說,要她換人。」
「換誰啊?」
府裡的大丫頭就和紅袖及青衣三個人,她梁紅袖不去,那便要她去了耶!這凶巴巴的紅袖每次都算計她。
果不其然,就見紅袖笑了一臉的不懷好意,她說:「你啊,你閒著沒事,就你去服侍樓二爺好了。」
「誰說我沒事做的?」招雲睜大了眼,反駁道,她說:「你啊,你閒著沒事做,就你去服侍樓二爺好了。」
「你要學做帳,不會等到兩個月後,樓二爺走了再學啊!」
「我不要。」招雲將頭撇過。「我就是要現在學。」
「我怎麼老覺得你是存心在跟我做對。」紅袖挑起兩道英氣迫人的劍眉冷覷著招雲瞧。
「是又怎麼樣?」招雲一副不在乎的模樣。「任誰都知道咱們蘇府裡有個手腕強悍的梁紅袖跟咱們的樓二爺是天生的相剋,二爺有你的陪伴,他在咱們府裡的日子鐵定不會無聊到哪去。」
「陸招雲你!」紅袖被招雲氣得頭顱生煙,硬是說不出話來。
而招雲無視紅袖的怒氣,逕是拿了條小手絹在那扇風,她昂起驕傲的小下巴衝著紅袖道:「求我啊,只要你求我,那我就代替你去服侍樓二爺。」
招雲那副驕傲孔雀的模樣讓紅袖氣得牙癢癢的;她掄起氣憤的拳頭,卻恨恨地放下;她告訴自己招雲這樣做就是要挑起她的怒氣,她絕不能讓招雲這丫頭得逞。
紅袖放下已掄起的拳頭,咬牙切齒地警告招雲。「你要得意就得趁現在,因為我就不相信在這世上沒一個人治得了你陸招雲。」
「呵——」招雲打了個長長的呵欠,伸伸懶腰,她說:「我拭目以待。」倏地,她又突然咧齒一笑地補述著。「不過,我最期待的還是看你跟樓二爺怎麼個相剋法。」說完,招雲徑是學三八地搖晃著她那小而圓的臀部晃晃地走了出去,看得紅袖又氣得牙癢癢的。
「陸招雲你好樣的,今天你這般陷害我,看我以後會不會找機會來報這一箭之仇!」紅袖衝著招雲那漸行遠去的身影猛咆哮;而咆哮過後,她的情緒還是沒好轉;因為紅袖知道不管今天她有多生氣、多不願意,她終究還是得去服侍季雲樓那個自大狂。
???
紅袖與雲樓間的梁子是在兩年前結下來的。
那時紅袖才剛接管蘇家的生意不久,手腕不似現在這般強悍;那時她單純的以為憑借蘇家在蘇州一帶的聲望,會有誰不買她紅袖的帳?
剛開始的時候,情況也的確像紅袖所想的那般順利,畢竟在蘇州一帶是沒有人有那個勢力來與財大勢大的蘇家相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