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癡情花嫁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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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頁

 

  「是啊,青衣姐姐也是這麼說的,學呀,學了便有一技之長,以後這項技能便是你的了;以後出去,不做人家丫頭,有個技能也好謀生吶。」

  「青衣說得對。」他的青衣就是跟別的女子不一樣,性子獨立,總能想到遙遠的未來,為她不可測知的前程做打算。

  當人丫頭,是一時,怎樣在當丫頭之際,學習到謀生之能,這才是青衣想要的。看來,青衣沒打算終身當個丫鬟。

  「我也想學啊,可是這些日子,青衣姐姐總是忙著打理家中大大小小之事,紅袖又府裡、莊裡兩頭跑,根本就沒人可教我。」

  「我教,我教你。」順便,打探一下青衣的心意。他要知道她的想法,要知道他若有心娶她,那她肯是不肯。

  「真的?!」招雲一雙眸子熠熠生亮,她昂頭又問:「那少爺會不會算盤?」

  「算盤?你想學算盤?」這丫頭野心不小喲。

  「唉呀,其實我也是隨口幫青衣姐姐問的啦。」招雲吐吐小舌頭。「前些日子,青衣姐姐在找人教算盤,她說用算盤對賬速度快一些,也比較不容易出錯喲。」

  「的確是如此。」

  「那少爺的意思是?」

  「也教,都教,先教你習字、看賬,再教青衣打算盤,對賬。」

  「真的!」招雲一顆心跳躍不已。「那我快去告訴青衣姐姐去。」她回身,就要跑走。

  「不!」玉庭一個反手,拉住招雲的水袖。「不告訴青衣。」

  「為什麼?」

  「因為——」他不想給她有逃避的機會。「因為,我們給她來個驚喜,這不是更好。」

  招雲重重地點了點頭。「嗯。」就給青衣姐姐來個驚喜。

  「走,我們現在去買算盤。」快樂的笑意爬上了玉庭的眉宇間。他與青衣之間,終於有座橋可以搭得上了。

  而那座橋是算盤,喜鵲則是招雲這個不識憂愁的小丫頭。

  在茶餘飯後,掌燈時刻,各房各院除了守院的武師,一干閒雜人等都會各自回他們的房裡去閒嗑牙,道那人長、這人短;而丫頭們有主子的就得回去侍候著主子,看主子是要看書,還是要習字,她們都得在一旁侍候著。

  在這樣的夜裡,每一房、每一院在這個時候除了雨聲、讀書聲外,都是靜悄悄的,偏偏就有一個地方是個例外,那就是座落在東方的「逸雲樓」樓上。紅袖忙完了酒樓裡的事、銀莊也打烊了,她飯吃飽了,就是陪她家主子練練氣,上演著咆哮佳人的戲碼。

  要是在平時,招雲這個時候早就去逸雲樓看紅袖跟她們樓二爺拌嘴去嘍;但,今兒個不行,明兒個也不行,因為玉庭少爺有交代,她今天得將這個「招雲」兩字寫得漂亮。

  招雲!就是她的名啦;玉庭少爺說啊,什麼字都可以不認得,唯獨自個的名字得認清楚,不然,就枉費了父母給你取個這麼好的名字來著。

  是嗎?她陸招雲這名兒好嗎?

  管他好不好,反正她能讀書寫字,以後的日子也就好打發了。

  寫著寫著,招雲姑娘開始無聊了。

  一顆腦袋瓜子開始揣測玉庭少爺剛剛拿著個算盤去書房幹麼?

  現在書房裡,鐵定就青衣一個人在;因為青衣姐姐老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看賬,她說夜深時,比較靜,腦子比較清楚,賬算得才較為準確。

  啊!想到了,玉庭少爺拿著算盤準是要去教青衣姐姐打算盤的嘛,她怎麼這麼笨呢!

  嗯,少爺好壞,要教青衣姐姐算盤也不早講,那她也可以順便去學學的嘛。

  說走就走!

  招雲才剛站起身,低頭又看到自己剛剛揮毫寫的那幾個大字,招不像招,雲不像雲的,好丟臉。

  唉,還是乖乖地把自個的名字寫好看一點,要學算帳,時候到了,再說吧。

  招雲突然很認命地把臀部交給椅子,雙手伏在案上,拿著毛筆一筆一畫地勾勒著她那好好聽的名。

  青衣在書房內,賬本一本看過一本,將今天的開支、用度一一寫上賬冊,又在一本小冊子上寫上明天要交代的事宜。

  總算是完成了!她伸個懶腰,活絡一下筋骨。

  才站起身,抬起頭來,卻不期然地望進一對眼瞳裡,那雙眸子滿含著似水柔情的笑意睇睨著她瞧。

  青衣順著那對眸子看上去,一雙英氣勃發的濃眉雙雙揚起,斜飛上雲發之間。來人的五官、輪廓漸漸分明,那卓立在她眼前,笑意一臉春意的人是——孫少爺!

  「您怎麼會這個時候來書房呢?」青衣強抑住心中的驚訝,滿含笑意地回過身子,轉到茶几上,為玉庭沏茶水,拿毛巾。「怎麼,招雲那丫頭沒跟著少爺來?」

  「她在習字。」

  「習字?!」青衣明顯地驚詫著。「少爺您是說,招雲那丫頭乖乖地伏在案上學寫字!」

  見青衣一臉的不可思議,玉庭也打趣道:「她有沒有乖乖的,我倒是不曉得,不過,我臨出門時,她的確是伏在案上學寫字。」

  「少爺教的?」青衣邊問,又邊側身轉進內房裡,從框子拿出一碟果子、點心出來,遞到桌面上,給玉庭喝茶、填肚用。

  玉庭剝開了花生米,往上頭一丟,又用嘴巴去接,接到了,眉與眼連著開心,也一併笑咧了成兩線。

  「她想學的,她說學了也是一技之長,以後不當丫頭,也好謀生。」

  青衣雙頰染上兩朵紅彩。

  這話熟,再熟不過,因為,那正是她前些日子對招雲說的。

  「她還說,你想學算盤,好算賬?」玉庭昂起頭問那個始終站著,不敢坐下的青衣。

  她的門第觀念比他來得深。這會,他這個爺兒坐著,她便不能坐下了,是嗎?嘖,她簡直比他祖奶奶還來得八股。

  「坐,坐下來,我好跟你談話,」玉庭蹙著兩眉,佯裝不悅地開口說:「難道我跟你說話,還非得昂著頭看你不可!」

  青衣知道他的怒氣是佯裝的,其用意只是想淡化兩人之間生硬的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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