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范筱苓沒回頭搭理他,大有要他別把時間浪費在她身上的意味。
原以為自己能抵擋得住彭逸皓的追求攻勢,未料這番堅持卻在今日破了功……
范筱苓在一旁偷覷著彭逸皓的側臉,愈看愈心悸,心裡直怨自己大意,堅持了那麼多天,還是被他表現出來的誠意給迷昏頭,一時心軟答應讓他開車送她回家。
她挫敗地收回眼光,不禁想到,萬一他不懷好意,那自己不就慘了,想著、想著,范筱苓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會冷?」
彭逸皓溫柔地注視著她,更讓范筱苓有一種被獵物盯上的感覺。
「嗯……」范筱苓忙點頭,冀望能瞞過他,別發現她心裡的畏懼。
彭逸皓脫下外套覆在她肩上,不理會她的拒絕,圈著她快步走往停車場。
他當然明白,惹得懷裡的嬌弱身軀連連顫抖的罪魁禍首正是自己,因為她懼怕他!但不知為什麼,他卻寧可說服自己,范筱苓是禁不起涼風吹襲而顫抖,也不願承認她怕自己怕得渾身發抖。
他只是想替被她玩弄的男人們出口氣,幹嘛要在乎她怕不怕他這檔事?
彭逸皓搖搖頭,拒絕思考這個問題。
「我不應該……」范筱苓推拒他環抱她的手,儘管在他懷裡很溫暖。
「相信我,我真的只想送你回去,沒別的意圖。」他在她耳旁輕喃,不願看到她眼底對他的恐懼和排斥。
彭逸皓的解釋只是適得其反,讓范筱苓的身心緊繃到了極點。
從上車一直到達目的地,范筱苓一直處在緊張的情緒中,只明白自個兒愈接近彭逸皓,愈是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的危險。
「到了。」彭逸皓體貼地為她解開安全帶,瞧范筱苓不發一語地直盯前方,他橫過她的身子,看似要幫她鬆開安全帶,卻整個人撲在她身上,驚得她猛然醒了過來,瞪大了雙眼看著他,只能僵直身子,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嚇到你了?」彭逸皓的手指柔柔地撫過她臉龐,試圖安撫她的緊張。
「沒有,我……」范筱苓有些不自在地想解釋,卻在看見彭逸皓溫柔的笑容及那副翩翩君子的模樣時,一時忘了要說什麼。
「沒關係,明天再告訴我,晚安。」彭逸皓貼心地拍拍她的手,要她放寬心。
「晚安。」
范筱苓偷偷鬆了口氣,緊繃的神經稍微放鬆地對他淺淺一笑,也化解兩人間的緊張氣氛。
范筱苓下了車,望著彭逸皓駕車離去,忽然覺得自己好似被他那多變的樣貌給迷惑了。
他一有動作,她就反應激烈;她不想去理會,可是偏偏情緒總會受他影響,連她自己都無法自由掌控。
然而她卻不知道在車上的彭逸皓,此刻正露出一抹狡黠的微笑,對於自己的追女計劃進行順利而沾沾自喜;但就是不願去面對心底無端升起的感覺,只因那已超越他所能控制的範圍。
第4章(2)
彭祖道氣憤地踢開彭逸皓的辦公室門板,怒不可遏地走進來,大手一扔將今日的報紙丟在自己兒子面前的桌上。
「這是什麼?」彭祖道厲聲問道。
彭逸皓瞄了報紙一眼,無謂地說:「最近那些記者朋友哭喊沒新聞可報,所以我做了點新聞給他們。」
一早便見到八卦報紙上,繪聲繪影地報導關於奕升集團少東彭逸皓的桃色新聞,彭祖道氣得拿著報紙來質問兒子。
看著兒子身邊的女人一個換過一個,在媒體前的形象糟得一塌糊塗,以致間接影響了公司形象,他說什麼也無法再忍受下去了。
「這是什麼理由!你有膽再說一次!」彭祖道不能接受地大聲咆哮。
彭逸皓淡漠地看著父親。「你已經聽到了。」
「你……」彭祖道忿然地瞪著兒子,眼裡燃起熊熊烈火。他全身充滿怒氣,眼中並不見為人父親的仁慈和藹,只有隨時閃爍的野心,但身為一個大財閥的他,為了不讓大眾認為他驕傲跋扈,在眾人面前總裝出一副平易近人的模樣。
彭逸皓毫不畏懼地迎視父親的目光,一字一句回道:「你別忘了,上樑不正下樑歪……」他永遠記得母親受不了他的花心,憤恨自殺的那幕。
彭祖道的背脊挺得更直,彷彿兒子的話讓他的肩頭沉重許多,隨即惱羞成怒地吼道:「別拿我當藉口!」
彭逸皓則緊咬著他的話尾說:「你當然不是藉口,你是我的目標。」
說不過兒子,彭祖道決定拉回正題。「我不是來跟你爭辯,是要提醒你,不要忘了晚上的宴會。」
「我是不會去的。」彭逸皓想也沒想便直接拒絕。
他怎麼會不懂父親在想什麼,每一次赴宴的目的,雖名為私人聚會,但實為替他尋覓企業聯姻的對象。對於父親急欲為他選擇對象的舉動,他是抱著反對到底的態度。
「由不得你不要,這是命令。」彭祖道的眼睛睜大,想逼迫向來喜歡忤逆他的兒子遵照他的安排。
「別想利用我的婚姻來拓展你的事業版圖,我是不會接受的。」
面對兒子的反駁,彭祖道並沒有興起更大的怒意,反而冷冷地瞧著他。「由不得你要不要,這是命令。」依然是這句話,只是他的語氣變得更強硬。
「這是我的人生,不是你的!」在跋扈的父親眼裡,他彭逸皓永遠是他的布偶,為此彭逸皓強烈反抗被擺佈的感覺。
「你這孽子……」彭祖道胸口突然感覺悶疼,按壓著胸口吼著。
「別裝了,我是不可能上你的當……」彭逸皓淡淡地說,不理會他地背過身望著窗外的高樓林立,拒看父親故作痛苦的模樣。
「你……」彭祖道再次怒喝,只是心跳規律錯亂,迫得他連話都說不出來。
彭逸皓回身,挑了挑眉。「沒事的話你可以走了。」
他的話並沒有引起彭祖道更大的反應,臉上依然又冷又硬,瞪著他好一會兒才轉過身。臨出門時,他似是想到什麼停住了腳,語帶警告地說:「晚上,最好讓我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