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過去了,沒關係!」詹文仁拍拍她的肩,這才發現站在一旁的彭逸皓。「這位是……」
「彭逸皓,我男朋友。」范筱苓驚覺自己的失禮,連忙為二人介紹。
「彭先生你好,我是詹文仁。」詹文仁邊說邊伸手向他。
「你好。」彭逸皓亦忙著回應。
詹文仁對於范筱苓口中的男朋友三字一點也不感到彆扭,反而是彭逸皓一聽見他的名字,心裡不由得泛起陣陣醋意,還蹙起了眉頭。
詹文仁,她的前未婚夫!還沒忘記的未婚夫……
「你母親最近好嗎?」詹文仁轉頭詢問著范筱苓母親的近況。
范筱苓搖頭輕笑,無奈地說:「她還是老樣子,不愛講話,總是在書房關上一天。」
「這樣呀……」詹文仁眉頭微蹙,低聲詢問:「不知道方不方便讓我找個日子抽空去探望她呢?」
「當然可以!」范筱苓聽了立即點頭。
瞧兩人笑瞇了眼,眉飛色舞地交談,互動十分熱絡,令一旁的彭逸皓挺不是滋味的,有種被冷落的感覺,胸臆間更是一陣醋意翻湧。
因為詹文仁的出現,彭逸皓才發覺自己對范筱苓家人的狀況一無所知,對於她的興趣喜好也不清楚,若再加上他過去的緋聞與花花大少的形象,這也難怪她那些好朋友待他的態度會如此不佳了。
看著他們兩人愈談愈起勁,全然插不進話的彭逸皓,充滿醋意的緊繃情緒就快要失控了,他不停地深呼吸,克制著欲將范筱苓拉走的衝動。
「新娘子要拋花了!」
婚禮的最終壓軸好戲上演,不少人高喊著,不一會兒便將所有人集中在台前,一點兒也不羞怯的新娘任熙言一上台,便落落大方地像專業模特兒般轉圈擺Pose,瞬即引來台下觀眾一片歡呼叫好聲。
剎那間,美麗的新娘捧花在大夥兒的倒數聲下,從新娘子手中拋出,而站在最前方的舒蕾毫不費力的接到捧花,成了眾人艷羨的幸運兒。
可她望著手上捧花良久,臉上卻沒有半點欣喜,反倒是滿臉疑惑地說:「我覺得姬百合比較適合筱苓。」
聞言,范筱苓驟然變色,厲聲抗議:「舒蕾,是你接到花,不需要扯上我!」
「我只是覺得……姬百合內歛又瘋狂,很像你。」舒蕾委屈的垂下頭,無辜地眨著眼,不明白范筱苓的脾氣從何而來。
而在一旁的彭逸皓則因舒蕾的無心之語而愣住。
他終於明白就是因為范筱苓內歛的個性,所以她的未婚夫們不曾因她的退婚而生氣,每一個都是帶著無限祝福放手讓她離開,事後甚至還與她維持好友關係。
而他們之所以會如此寬宏待她,是因他們懂她對愛情的懵懂、不安,而她也值得他們如此對待,可似乎只有他不曾用心去懂她。
懂她?等等……這不過是個遊戲,他有必要這麼投入嗎?
一想到此,彭逸皓身體猛地一震,彷彿忽然清醒過來般,嚇壞了身旁的范筱苓,而他方纔的念頭其實也嚇壞了自己。
該死的!他居然入戲過深,還真當自己是在談戀愛,這只是場遊戲!彭逸皓忍不住在心裡怒吼。
「你怎麼了?臉色好難看喔!」范筱苓秀眉一擰,憂心地看著他。
「我突然想起我還有事,我得先走了。」彭逸皓只覺得身體如同冰凍過,僵硬得無法如他所願地移動。
見他臉色蒼白,范筱苓忍不住有些擔憂,「逸皓,你真的沒事?」
彭逸皓急著想離開,卻得故作鎮定安撫范筱苓。「對不起,無法陪你到婚禮最後,你不會怪我吧!」
「沒關係,你有事先走吧!」范筱苓貼心地道,俏臉泛起一抹柔柔的微笑。
「明天見。」彭逸皓在她額上落下一吻。
走出會場,彭逸皓便猶如逃命似的奔向車子。氣喘不已的他吐了口氣,心跳劇烈不規律,彷彿仍為他和范筱苓的事心悸著,他不知方纔的自己是怎麼了,竟為了一束新娘捧花而失神。
你愛上她了……一道細弱的聲音在耳畔響起,腦海無法抗拒地飄進了范筱苓的身影。
「我的天啊!」彭逸皓煩躁地抱頭大叫,極力否定心裡的感覺。「不!不可能,絕對不是這樣,這是一場遊戲,我是為了替男人報仇才去誘惑她的。」
就這樣,彭逸皓拚命地催眠自己,否認自己對范筱苓已產生愛意。
「對,就是這樣,我沒有愛她,我是遊戲設計者,一切當然是由我主導,所以我不會愛她,也不可能愛她。」稍微恢復過來的彭逸皓,慌張的立即驅車離開。
在The Red Pub內,彭逸皓才稍微恢復平靜。
「李奧,威士忌。」彭逸皓點了他想喝的酒。
只見李奧動作俐落地丟了兩顆冰塊於寬口杯中,那冰塊撞擊玻璃杯的聲音聽起來沒有想像中輕脆,李奧斟上威士忌,迅速遞到他面前。
「今天怎麼不主動替我調杯酒呢?」對於李奧反常地依他的要求給他威士忌,彭逸皓覺得不對勁。
望著他好一會兒,李奧才給了彭逸皓一個猶如紳士般優雅的微笑。「你很清楚問題的癥結在哪裡,不需要我提醒。」他意有所指地說。
「是嗎?」彭逸皓有些懷疑,他喝了口酒,單手支著頭抬眼看著李奧喃喃自語。「我真的清楚嗎?可我並不知道啊……」
彭逸皓望著杯中琥珀色的液體,輕輕搖晃酒杯讓香氛散發,稍等幾秒,湊近鼻子聞了一下,今日的威士忌中有隱約的泥煤味,淺啜一小口,濃濃的辛辣味於口中熨燙著。
「你要是清楚癥結為何,就不會在這裡。」對於自己的第六感,李奧很有自信。
的確,離開教堂後,亂了心緒的彭逸皓便漫無目的地在街上游晃,一個下午就這麼開著車不停地到處繞,直到李奧的PUB開店,才來到這地方歇腳。
彭逸皓瞟了李奧一眼,見他忙碌便不再打擾。